“咋不是呢,家家户户背着他都在骂,哪有端午就交租的?何况,今年天干,家家都颗粒无收,他不减免就算了,还这么逼人!”月娘气得不行,佃户人家,胳膊扭不过大腿,明年,还有一年的佃期,这天不下雨,明年又拿什么来交?
“还有哪些人家没交?”杨大年无奈,这就是佃人家的苦,别人可以直接闯进屋挑了粮食就走。
“几乎都交了,就余下冯家和张家了。听说,冯家的粮不太够,在想办法凑,张家是准备拿钱抵租!”月娘小声的说。
冯大婶私下里说,因这两年田里种两季,家里人口多,天干没收成,交租子都不够了。还不知道,交了租子,那几张嘴,拿什么来养活。
“王家和罗家情况如何?”杨子千上前插话。
“难!都只有两箩麦子了,挨到过年都难!”月娘这几天,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先是几家要好的女人上门哭诉,接着,上午,自家粮也被人抢走了。
“他存心不给人活路了!”前一刻,还在为黄顺子感到心酸,这会儿,听着月娘说的话,看着家里余下不多的粮,杨大年愤怒不已。
“咦,这孩子是谁家的,你们怎么把他带了回来?”月娘诉完苦,这才注意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杨子林和杨子森两兄弟也是一脸好奇的盯着来人。
“噢,你是说阿河啊!”杨大年无奈苦笑。接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啧啧,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受罪,子木啊,你等会儿给他看看,都伤成什么样了?”听完杨大年的诉说,月娘没有责怪杨子千乱花钱,第一反应是让大儿子给他看看伤。这月娘,才真正是菩萨心肠!
“娘,我乱花钱,你不会怪我吧!”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杨子千还好意思蹭着月娘身边撒娇。
“不怪,娘不怪你,几个鸡算什么,银子又算什么。这人啊,有钱就得花,花就花在正当处。三两银子,救一个活生生人,这钱,花得值!”拍了拍女儿的小脸:“我家四丫头,心善,将来必定是有好报!”
唉,我的个娘亲啊,幸好你是生活在西宋,你可不知道,在现代流行着那么一句话: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的!
“阿河啊,既然四丫头买了你,就说明你和我们家有缘。你也看到了,呶,我们家的人都在这儿呢,粮食在那儿,看到了吧,我们家很穷,但是,有我们吃的一口,就不会少了你的那一口,你呢,只要本分些,该你做的就做,不该你做的,可千万别做!”月娘什么都不怕,就怕阿河这个哑巴去寨子里给惹上是非。
阿河点头!
“唉,你们也饿了吧,我去做午饭了!”这一上午,被气得,都快忘记时辰了,月娘边想着,边进了灶房,多一个人,得多添一把粉!
“你也别老站着,找个地方坐下吧,有事会叫你!”杨子千觉得,屋里站着一个外人,就像立着一根电竿,怪不自在。
“二哥,我看了那些家俱,有些雕花的比你做的好,其他的,都不行!”要去县里打探行情,是出门前就说好的。
“是啊,我看我们家做的这些也可以卖,只是,路程太远了!”杨子木也知道,广源镇,估计卖不掉,去河包县,路程远,且都是翻山越岭的,扛着这么重的东西,有点难。
“远都不怕,关键问题是,现在天干,外地船只都不能靠岸,买的都是本地人,而本地人又缺衣少食的,这时候卖家俱,不行!”才给人希望,又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那怎么办?”杨子森都被妹妹这行与不行的话搞糊涂了。
“凉拌!”没好气的瞪了小三子一眼,自己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你不去跟着夫子念书,跑这儿来干什么?”
“夫子说,今天休息一天!”杨子森无奈,妹妹管起人来,比爹娘还严厉,无形之中,她好像都占了姐姐的份了!
夫子这几天被李家催租的事气昏了头。年前,不守信诺毁了自己契约;这会儿,又不守老规矩,端午催租。这李家,真正是欺人太甚!一气之下,连小三子问的好多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了,索性,放一天假!
“对了,爹,家里有点钱,不如买点地,再修一间房间吧!”杨子千想着,家里,现在是两个外男入住,多不方便!
“唉,好吧!”还想着给小三子上学堂,只有四两银子了,不够了。修房间倒是迫在眉睫了。
下午,杨大年就去找了里正,也是李姓东家的一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