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怔住。
为了给她找教辅,所以他才困到睡着了。
可他明明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和她说过。
迟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信奉的都是人的好意都是有所图谋的,即便不图谋也是需要还的。
这是木沁告诉她的,她妈用钱抚养她长大成人,她便要用足够的优秀来回馈她。
参加竞赛、学习也是,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她很好,因为前者希望她能拿奖为学校争光,后者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知识。
正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都是这样,为利而生。
迟宁自己也是这种人,她对习佳奕好,是因为她总觉得能在习佳奕身上看到自己;去救薄知聿,是因为她在他家寄人篱下。
可薄知聿又是为什么。
如果今天白涂没有发这条消息,她将什么都不知道。
迟宁弄不懂缘由,但她知道,她现在是在欠薄知聿的人情。
晚秋时节,寒意重,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家居服。
迟宁从旁边拿毯子,她怕吵醒他,动作放得很轻,毯子覆盖到他身上,他是趴在桌面上睡的,她这从边上盖,前面大部分没弄好。
她下意识伸手去整理,房间还在停电,光都在她的卷子上,一时没看清,手径直碰到他的锁骨。
男人的锁骨削瘦分明,伴随着凹下去的深窝。
触感温热,有些硬。
好像,手感还有点儿好。
不是这个老男人皮肤这么好是应该的吗。
她还来不及细想,手腕突然被握住,动作停止在半空。
男人那双桃花眼睁开,藏着些许困倦,静静地盯着她看。
四目相接。
电路修复,环绕着客厅的夜灯如星一盏盏散发微光,如银河流淌,温柔的光影裹挟着他们相遇。
迟宁眨了眨眼,她的手还停在他锁骨上。
薄知聿唇角弯起,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轻笑着问:
“小阿宁,想对哥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