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这顿生日宴最后还是薄知聿自己做的,色香味俱全一大桌。迟宁就做了个长寿面,刀工太烂,葱花跟葱段差不了多少,西红柿块大小不一的漂浮在软硬交杂的面条上,颜色可红可绿。
长寿面整得像短寿面。
对比太强烈,迟宁自惭形秽,默默地把那碗长寿面往自己的方向拿:“我们还是晚点吃蛋糕吧。”
刚才迟宁趁他不注意,偷偷点了生日蛋糕的外卖,薄知聿是小孩儿口味,她还特地备注加多奶油多糖。
薄知聿挑眉,“阿宁怎么这样?”
迟宁莫名:“哪样?”
“说好给哥哥下厨,下完厨还不让哥哥吃。”薄知聿啧了声,“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我这不是怕你……食物中毒吗。”迟宁犹豫道,“要不,这次就算了?我再练练,下回给你补上。”
薄知聿压根也没给迟宁反应的时间,把面挪到跟前。迟宁第一次下厨不知道面条吸水量,汤面快煮成拌面,分量看起来巨大一碗。
从薄知聿拿筷子的那瞬间,迟宁整个心脏像被人提起来。
她就是参加国际比赛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现在就为一碗长寿面,这像什么话。
迟宁视线紧紧锁定着薄知聿,面还未入口,她问:“能吃吗?”
不是好吃吗。
是能吃吗。
自我定位很清晰了。
薄知聿没回,很小家碧玉地夹了一跟面条品尝,明知她在旁边等得着急,他偏偏还在那儿细嚼慢咽,仿佛在回味五星级餐厅的架势。
迟宁急,“说说,能吃吗?”
薄知聿咽下去,弯唇笑了笑,语气很是客观:“不太能呢。”
“……”
“看来还是说少了,”薄知聿尾音拖得很欠揍,“不止能拿出我的心肝脾肺肾,连三魂七魄也能拿捏住呢。”
“……”
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他妈的。
她再给薄知聿下厨,她就是傻逼。
“那你别吃了,我自己吃。”迟宁想把那碗挪过来。
“急什么?”薄知聿轻笑了声,没之前逗弄人的意味,挺认真的,“哥哥是说,吃过小阿宁做的菜,以后就被小阿宁拿住了。”
迟宁匪夷所思,“我这这么难吃还能拿住?”
“再难吃也能。”
餐厅开着昏黄的灯,男人手撑着下巴,稍稍偏头,模样有些懒散。
他始终在看她,眼眸微弯,泛出撩人的笑意。
“因为是你。”
/
迟宁做的那碗长寿面,薄知聿还真全部吃完了。其实在上菜前,她自己偷偷尝了口,之前做面的时候糖和盐没分清楚,整碗面又甜又咸,还没汤。
可以说是相当难吃。
但他除了开始逗她那两句,其实没主动说过一句难吃的话。
迟宁摸了摸头,总觉得他有点儿奇怪。
薄疯子这么挑得半死的人,口味突然变化这么大吗。
算了。
反正她也想不明白他的逻辑思维。
迟宁把蛋糕拆开,给他插蜡烛,这是那种点中央,周围能自动盛开的莲花蜡烛。
周围已关灯,莲花灯绽放开那刻,伴随着电子音的生日快乐歌,迟宁说:“祝你生日快乐。”
薄知聿懒洋洋地问:“小朋友,你这好像不太隆重啊。”
都给他整上莲花灯了还不够隆重。
迟宁咬字加重,客气道:“那祝您二十五岁大寿,万寿无疆,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薄知聿轻笑出声,“谢谢,我还挺喜欢。”
“……”
看吧,他是真不正常。
迟宁:“许愿。”
薄知聿问:“阿宁十八岁生日许的愿望是什么?”
“我不许愿。”迟宁说,“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不相信有神。”
她想要的,她会去拿。
她求着神给的,神也未曾怜悯过她分毫。
兜兜转转,只是徒增希望罢了。
薄知聿手指点着桌面,轻懒道:“那哥哥就相信,来帮阿宁许愿。”
“哪儿有帮人许愿的。”迟宁笑着。
“现在有了。”
薄知聿还真是在帮迟宁许愿的架势,双手合十,正正经经的,在难听的电子音前,虔诚地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