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香的。
静了一会儿,迟宁耐心问:“您说完了吗?”
大概是看她这个态度来火,木沁直接道:“我是在教你,不要因为这种人把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这种人?”迟宁眯了眯眼。
“你别告诉我,他不知道你今天要来见我,才把你弄成这样。”木沁的眼神扫到她往下掉的衣领,“今天回家,他的车跟到了小区门口。阿宁,你知道他不是什么正常人吧?”
迟宁不动声色地把衣领往上抬,“我也不是正常人。”
她又没忍住在心里把骂了薄知聿一顿。
这老男人,在车上的时候问他遮住了没有,他还跟她说都遮住了。
薄·浑身都是心眼·公主。
木沁大概是被她气到了:“迟宁,我在跟你就事论事。如果哪天你们的感情到变质的那刻,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该如何自处?”
迟宁揉了揉太阳穴,久违的疲惫涌上心头:“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说他对我真的很好,您也不会去信。但妈妈,您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态度一直批判我。”
木沁一愣。
她其实很少,或者近乎没有听见过迟宁喊她妈妈。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迟宁垂下眼,她不喜欢这种直白剖析自我的方式,“也还是个随时随地可能复发的抑郁症患者。”
“我活到现在,见过许多人了,他们爱我完美的礼仪、优异的成绩、漂亮的脸,只有他——只有他爱我的病态残缺,他见过我所有的不堪,他仍没有一秒钟放弃过爱我。”
迟宁压抑着渐渐翻涌上来的情绪。
“我只是想相信一次会有人会这么不顾一切……矢志不移地朝我而来。”
“我只是想相信——我自己病态的本身,不是原罪。”
/
和木沁谈话完,迟宁打电话去给薄知聿。
“怎么了?”他说。
“没事。”迟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妈这儿晚上我走不了,明天早上我去见你,保证不食言。”
薄知聿根本没管她在说什么,执拗地重复:“阿宁,怎么了?”
“真没事。”迟宁笑着说,“先挂了。”
挂掉电话,迟宁重重喘出口气,她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过程。
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把真实的自己剖开,她其实不怎么怪木沁,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她自己也觉得薄知聿挺……不靠谱的。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儿,她知道该站在木沁的角度,木沁从来都不知道该站在她的角度上。
她们之间永远是单相交流。
挺累的其实。
木沁问这四年和他的空白。
迟宁想起来那年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她刚刚做完电疗不久,混沌得像骨头都被人打断重接过。
她受不了这种日子了,真的受不了。
她偷偷骗来了隔壁病床的手机,去打电话给他。
那时每嘟一声,就好像有人在砸着她的心脏。
“喂?”是女人的声音,“您好,哪位?”
“您好?薄先生在换衣服,不方便接电话,您方便留下名字吗?”
“……”
迟宁没说话,她只觉得她被人彻底砸碎了。
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分开好久了,他有去喜欢别人的权力。
又一遍遍折磨着自己,留在这腐朽腌臜的烂摊子里溃烂。
太久了,也可能是做电疗太疼,迟宁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只是偶尔会猜,究竟是苏瑶,还是他身边哪位漂亮的秘书还是大小姐。
她也不大想知道到底是谁。
只要,他还爱她就好。
迟宁想,她确实跟木沁说的一样,她赌不起,从来都是一无所有的。
而他们的爱情,从来都是互相折磨。
她说服了自己许久,他会爱她。
又开始变成一串疑问,他会爱她吗。
迟宁自嘲的笑笑。
她真的好脆弱。
……
晚上,迟宁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她这里压根就没有带能助眠的药物,翻腾半天百无聊赖地下楼,打算随便整点什么能助眠的。
冰箱也就今天临时买的水果,迟宁拿出来,找了把水果刀。
这手还没下去,外头砰砰作响的砸门声和滴滴当当的门铃齐飞。
迟宁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