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说,他亲爹不就上了几个女人而已,他就连自己亲爹都敢捅,这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看了?”
“……”
花衬衫高谈阔论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薄知聿站在身后。
一来二去,自作孽不可活。
迟宁点开过薄知聿的“弑父”事件,哪怕过去这么多年,相关信息也如潮水蜂拥。
在这么多戳着他脊梁骨的新闻里,她终于看到几条零碎的报道。
【南汀弑父事件反转!据南汀公安局通报,薄明在案发之前常年对少年进行殴打,用开水烫、数据线、铁棍,甚至用玻璃划出致命伤!在案发当晚,少年已遍体鳞伤,此案件实属正当防卫。】
当舆论已经淹没人潮,真相又当如何。
骂他的词汇随着网络时代的用语而更迭,根本无人在意他的背后、颈后、脸侧,全都是青紫交杂的血痕。
迟宁也挺感慨的。
人前,人人都他一声‘薄疯子’演着至交好友,人后,他们又戳着脊梁骨骂他。
谁都怕他,谁又都不怕他。
/
迟宁昨晚睡得晚,早上干脆没去上学,姜伟还在微信里催家长会的事情。
家长会。
也不知道昨晚这件事能不能成为威胁薄知聿去家长会的理由,难道要她威胁他,“薄疯子原来是个怕疼的人吗”。
这顶个鬼用。
迟宁翻来覆去也想不出理由,手机电话铃响起。
她妈打来的。
迟宁看见电话提醒,听得见铃声在响,半天也没点下接通键。
估摸着铃声快到最后了,她轻呼出口气,“喂,妈妈。”
电话那头也有些沉默,这是木沁通知“我和你爸离婚了”之后,第一次的电话。
“吃饭没?”
迟宁:“吃了。”
还没。
“学校怎么样?成绩保持的如何?虽然没有让你直接去上大学,也不能因此荒废了学业,成绩不能掉下来。”
迟宁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她的成绩比她的人重要。
“别应付了事!”木沁不满她的语气,严肃了些,“老师最近找你没有?”
迟宁低着头,“没。”
“没有就好,按时吃维生素,什么都别想。”木沁不以为意,“你就是喜欢想太多,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迟宁没回。
她看着天花板,思绪莫名开始发呆,不知过去多久,连她妈妈是什么时候把这通自说自话的电话挂了都没反应过来。
半晌,迟宁回神,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是一分三十秒。
看吧。
她还得找人给她开家长会。
迟宁从楼上下来,厨房动静叮当作响。薄知聿家里装修的工业风基调太重,即便是在厨房这种地方看起来也没什么烟火气。
男人穿着灰色的丝绸睡衣站在中岛台前,衣袖往上挽起,纤长的眼睫垂着。手指带动刮刀,手臂隐约能看到薄薄突起的青筋。
这街溜子大佬,还会做甜品?
这搭配也太神奇了。
薄知聿没抬眼,略带笑意,“小阿宁,你要这么一直盯着哥哥看吗。”
“……”
他是后脑勺长眼睛了吗,这都能看见。
“那个……需要帮忙吗?”迟宁也不好意思看一个手受伤的人独自在厨房忙活,礼貌问。
“过来。”
薄知聿把手里的刮刀递给她,“顺时针,翻拌。”
迟宁是不进厨房的人,第一次碰到这玩意儿,学着他刚才的手法,“是这样吗?”
“学的还挺快。”
迟宁大半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她试图寻找机会把话题拐到家长会的事情上,“怎么想起来要做这个?”
薄知聿含着笑,腔调懒着,“因为心情好。”
迟宁可不觉得昨晚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心情好的。
这回答有够无厘头的。
“玛卡巴卡呢?”
薄知聿还挺意外她会主动提起来,“在温室。”
“平常都在那儿吗?”迟宁好奇,“前两天都没看到它。”
“嗯,那小东西需要恒温。”薄知聿顿了下,“想看的时候可以过去,但不要放他出来,会咬你。”
迟宁已经对薄知聿能把六七米长的蟒蛇叫做“小东西”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