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成亲……”
博尔济的脸色一凛,压下自己心里的情绪,力作温柔问道:“蓝色的呢?还是没有说过话吗?”
她摇摇头:“没有。”
博尔济抿嘴不语,见她跟着坐在石椅上揉起左眼,直觉要伸出手抚揉她的眼睛,手臂停在半空又缩回,恼自己差点失了分寸。
“是我不好,堂堂京师的都统,连个好大夫都找不到。”费尽心力为她找医者治她左眼,却始终治不好。
“京师最好的大夫是师傅。”她说道:“拈心的眼睛是天生的,与师傅的好坏没有关系。”
“我知道。”治不好……也罢,是痴儿,他更松口气。
她年届十九,早该论婚嫁,却因身有残疾,所以一直待在府里。
一直待吧,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她待上一辈子,最好没有男人中意她……明知道不该,但宁愿她这闺女的身份就这么保持下去,能够让他照顾她。
最好那些人永远不会出现带走她。
会是哪些人,他也没点概念,只知自从她作了梦之后,他隐约有个不祥感觉。她梦里的景象与她的未来极有关系,但梦里的颜色中却没有属于他的。
见她埋首吃饭,他把握相处机会,柔声问她:“今儿个你又要上金大夫家里吗?”
“嗯。”她点头。
想必又有尸体要研究了,他笑道:“那正好,待会儿我顺道送你过去。”
她摇头。“不远,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尸体多秽气,自从跟住搬进都统府里,姐姐虽没有多说话,但听下人闲言闲语过。姐夫是当官的,家中住一个诊尸人已经有点沾霉气了,要是让他老送她去金大夫那里,万一有什么不好,那可对不起他了。
姐姐真是嫁了个好人。虽然他看起来体型高大勇猛到有点吓坏她的地步,但却出人意表的是个细心的人。
她停下夹食,往他略带失望的神色看去,又见他一身官服,忽然说道:“姐夫,这几天还没有天亮,你就出门,不到三更不回来,你自己也要顾好身体。”
博尔济闻言狂喜,差点要摇晃她的肩,让她明白自己两年多来的心意。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少听她开口询问他的事,多是他主动亲近她,如今难得她面露关心,说不惊喜是假。
“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拈心你也要好好保重……”
见她卷起衣袖,露出细瘦的藕臂。“你……”
“拈心为姐夫把把脉,确定你无恙。”
冰凉的纤指落在他厚粗的腕间,博尔济几乎屏息了。
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一个堂堂二十多岁的都统,竟然会像少年一般的手足无措。
她半合上眼,摇头晃脑,粉颊略白。他伸出左手,不敢贴上她的脸,隔住半指距离,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
是他错眼了吗?总觉她一过新年,脸色似乎没有以往来得好。
“嗯……应是无碍。”当她张开眼时,他已缩回手。
“也差不多时辰了,姐夫,我要出门了。”
他跟着她站起身,顺手帮她调了下身上背的荷袋。
“当真不要我送?”
“不了。”
“也好,你自己多小心,若有事,叫人回都统府。也记得小心尸气、尸味,别让自己受病。”
他像老婆子一样的唠叨,有时真要以为她有两个姐姐。
她点头,贝齿不露地微笑。“嗯。”
依依不舍地跟住她一块出府,上马之际,听见她转身离去之前,自言自语的:
“姐姐要我注意姐夫身子,我注意了,应该没有其它事。”
博尔济怔仲了下,这才明白她的关心不是出于本心,难以言喻的失意涌上心口,让他恍惚上马。
“当今圣上受汉化影响,将其皇子们皆取‘胤’字,多罗贝勒虽非亲生,但自幼在宫廷生活,圣上特赐胤玄之名。前两年跟住大将军平乱,是圣上看重他,有意磨练,将来好成大清重臣。在平乱之后,连升二级,封为多罗郡王。未及弱冠,便封郡王,在大清里几乎只有极少数,将来就算皇上再特封亲王,老夫也不感意外。”
“哦。”金大夫摸着尸体,抬起眼往正在做诊尸纪录的小女徒看去。见她一脸认真,压根没在听他说话。
认真有什么用?学了三年,还不是这个样?要出师,除非有神仙来教她。
“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是吧?拈心,你这样可不好,成天只看着尸体,倘若你真对研究死尸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