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见过他拿下头巾的时候,现在才知道原因。
他傻傻地望着独孤玄眉间的朱砂痣,缓缓回头再看王芸娘这一年来越发鲜红的红痣。
“上天会听见我的话,因为这是我下的毒咒。”独孤玄轻讥道:“也只有这个时候,上天才会听见我的祈求,当我献上我的血肉时。”
“原来……”难怪……难怪从来没有听过独孤玄向天女诉过衷情,原以为是他知天女不懂情爱,现在才知道他惮走……有血缘之人,愈看愈有几分相像……
“我的天啊!”既然如此,那除了死去的护国天女外,还有一个有神眼的天人了?“你不能死啊!大隋的国运还要靠你去撑啊……”
“为什么?”独孤玄的笑容没了,自言自语说道:“为什么?凭什么我得去撑一个即将结束的王朝?王芸娘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该死的神眼最后看到了什么?看到来世我与她永远无法交集,只因在同一个年代里不需要两个天人!我不知这一世是哪里出了差错,也许是因为我的出生,才让她得多余而体弱多病,如风中残烛,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他血流过多,导致他极度昏眩,他勉强保持平衡,嘶哑说道:“既然是上天出的错,那么现在就该听我所言,允我所咒,我将我的命、我的血、我的骨送还天界,我的尸灰将与此地共存,堕进湖水之中,我愿在地府受尽火焚、水淹之苦,我只索一项:来世与天女王芸娘相遇!”
阴煌子傻了眼,想要救他,却心知救他也已是枉然。
他的心已死,即使留下命,仍旧留不住他的魂魄。
脸上微湿,原来是泪。现在才发现自己真当他是亲兄弟一般的看待。
“你……为什么不立个毒咒,祈求来世你们共偕白首?”他沙哑道。
独孤玄淡淡地笑。“因为我的血肉只值这样。”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你快走吧,我要放火了,”
“放……放火?”
“我怕死后,有人再动手脚。”他的脸更显怨恨。“我更怕世人不让她安息。大隋国运岂是一女所能只手撑起?他们要延续国命得靠他们自己,不关她的事。”
“人死须人土为安,王大人不会容许他人来打扰天女……”
“他也只有一个人,抵得往天下千千万万愚昧的人们吗?”他厉声说道:“你再不走,我也不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