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别多逗留外头。”
“多谢大师。”殷墨看了看明显没注意叮嘱的苏姮,回复道,“我心里有数。”
太阳西斜,已近黄昏,约莫一刻钟,苏姮便又回到室内,坐在了床上。
但她没有说话,没有反对殷墨。
刚刚她被新奇的轮椅、被久违的风景吸引,现下回过神来,却有种异样的焦灼。
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但殷墨不直接表明意图,她便不好问。
可她实在不想猜了。
她抬眸问道:“陛下为什么总是来看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视线渐渐放低了,因为殷墨缓缓矮下了身,半跪在床榻旁,与她视线持平。
“因为你值得。”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她听见他继续道:
“姮姮可愿成为我的皇后?”
*
苏姮几乎是惶恐的。
她猛地抽回手,有些语无伦次:“陛下、陛下要知道,我没有因为落崖之事怪过您……您不需要感到抱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有耿耿于怀……”
他救过她,她便还他一命;一行大师会为她诊治,还是承他的情。她算得明明白白。
“与那件事无关。”男子打断她的话,“想娶你的心思,是很早就有的。”
苏姮怔住了。
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可她悲哀地发现,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潮水过后,什么都没留下。或者说,不知何时起,她的心破了一个口子,以至于时至今日,什么情绪也存不住。
她一边茫茫然,不知寻常人听到求娶的话该作何反应,一边又清楚自己要给殷墨的答案。
她摇摇头,道:“陛下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再来看我了。”
“姮姮。”
这是苏姮头一回从男子语气中听出失措的意味。
她偏过脸,不去看他的表情:“我该休息了。”
男子离开的时候,苏姮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在门扉外消失,隐入沉沉暮色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
之后一个月,苏姮与往常一样喝药、接受医女给她换药或康复治疗。只有一行禅师疑惑陛下怎么突然不来了。
他拍拍脑袋,心道自己怎么管起红尘俗事来了,见苏姮一口气将汤药喝完,欣慰地想:其实苏六娘还是很省心的病人——喝药、换药,都很自觉,从未埋怨过。
他示意侍从拿来一根拐杖,递给苏姮道:“你可以试着下地走路了。”
苏姮眼中爆发出雀跃,猛地就要下床,几位医女扶住她,连声叫她慢点。
“好啦,我没那么脆弱。辛苦各位娘子了。”苏姮对着她们露出明媚的笑容。
十月中旬的时候,苏姮终于丢掉了拐杖。她小心翼翼地独自走了几步,周围的医女都在为她欢呼,并祝她一生喜乐安康。
苏姮蹦了蹦,又引来她们的连连惊叫。
“哈哈哈……”苏姮叉腰大笑。
她在苏府的婢女,已为她整理好了行李,她与众人道别,乘上马车,回家了。
*
要说苏姮病中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经营的春林斋,只是由于不想麻烦别人,养病时从未提起过。
所以,回苏府的第二日上午,她便去了春林斋,没想到那边一切都井然有序——她本来都做好了管事卷款跑路的准备。
一位生人面孔的中年男子见到她,上前行礼,然后道:“仆奉陛下之命为六娘子暂理此店事务。”
说完,他汇报了过去一年的盈利,同时奉上了账册。
苏姮捧着账册,没有打开,因为她愣住了。
错愕间,她听那男子道:“陛下想见六娘子一面,现下正在对面的酒家,还请娘子移步。”
苏姮恍惚地跟着他到了殷墨所在的房间。
中年男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也不必将账本抓这么紧。不用担心,我的人不至于让你有亏损。”隔着茶碗中袅袅的热气,对面男子道。
苏姮笑了一下,手松开,但立马又攥紧了。
对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苏姮放下账册,手捧着瓷杯——水是温热的。她没有喝水,犹犹豫豫道:“陛下、为什么……”
她说得有些艰难。
对方又叹了口气,凝望着她,道:“姮姮,我非常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