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把玩着她的手。
“那……我得在什么时间之前回去?”
男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与我一起回去。”
“我的画还没画完。除了《春》,兴宁的夏秋之景我还没见过。”苏姮道。
“你在京城也可以画,完成后差人送到兴宁。至于夏秋风光,反正你已经有整幅景的画稿了,让王十一给你寄些相关季节的诗作就好……你又不侧重写实。”
“……”
男子见她不应声,道:“怎么,刚互诉衷肠就想与我分开了?说好了要负责的……”
他捏捏她的脸蛋,目露幽怨。
“……”这人!苏姮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爱捉弄人的性子?
她顺了他的意:“好吧。但我得与明府说一下……明天来得及吗,还是今晚去说?”
“我会跟他说的。”
“哦,行。”
之后,殷墨讲了些京城的事,包括朝政,以免苏姮回京后不清楚时局,不晓得如何应对——毕竟,等立后的册书下发,定有很多官员夫人拜访她。
渐渐地,苏姮困倦了。她摇晃摇晃脑袋,想赶出睡意,男子却揽住她道:“你先休息吧。回京路上再与你讲,也来得及。”
“会耽误你的事吗?”苏姮问。
“不会。你歇息吧。我会送你回住所。”
“好。”苏姮放下了心,阖上了眼。
男子摩挲过她嶙峋的腕骨,轻叹:“为什么当初执意离京?你的身体好不容易养好,怎么反而比病中还消瘦了……”
“唔……”苏姮迷蒙,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能是,生命诚可贵,美/色/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男子好气又好笑,又不忍责怪她,只抚抚她的背。
突然,怀中女子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道:“等等,坊主呢?我要赎一个人,一位叫……叫阿沐的歌伎。”
这下男子彻底气笑了,搂她腰的手收紧了几分,道:“你不用管,我会安排好的。”
“哦。”左右那位阿沐只想找个良善的主人,殷墨肯定能安排好的。苏姮这样想着,进入了梦乡。
*
男子脸上失去了先前聊天时轻松的笑意,心中思绪万千,纷纷扰扰。
他是在苏姮走了半个月后,才知道此事的。那日他问一行拿药方后,差人送到苏家,却得知了苏姮音信全无的消息。
苏公战战兢兢地跪到他面前。可当初,苏公说“小女自幼未承庭训家学,亦不通族务及中馈之事”,问是否要加以管教与约束,是他自己说不要拘着她、不必干涉的。
他能埋怨别人什么呢?
殷墨的人排查了苏姮在京时有过交流的人,最后查到了桓十三。对方复述了说过的话,还供出了假过所一事。
这导致他们是从假名查起的。
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谁知道这位小娘子虽大胆,却也懂得趋利避害,用的一直是真实身份呢?
直到扬州州治的司户参军那里传来了苏姮申请过所的信息,这才掌握了她的踪迹。
可这一来一去,找寻她,就耽搁了。
今日见她进屋,殷墨心下大定的同时,又很生气,气她对旁人没有戒心——怎么一说坊主邀请,她便来了,仆从也不带一个,丝毫不怀疑旁人别有所图。
他抚摸过她的面庞。女子好像觉得脸上的掌心过于滚烫,不太舒服,侧了侧脸,往他怀里找了个更舒适的睡姿。
殷墨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莞尔。
一行给的药本就有宁神镇静的功效,所以她才会困倦起来,睡得毫无防备。
她根本不知道她面对了什么,未来会面对什么。
今日从见面开始,他步步铺垫,看似没有逼迫,其实每一步都在引导她——让她放下提防,让她心神失守……让她说出他想要的话。
他曾在父亲面前大言不惭,说让苏姮选择,可实际上,他从头到尾未给她其他选择。
看似允许她走向姬月,但像她这样从来不会主动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迈出一步,去做出选择?
殷墨在苏姮额头落下一吻。
他在她身上,已失了分寸。他本不该如此行事,可到底还是将她诱哄入怀。
记得向一行问药的时候,大师看出了什么,对他道:“过犹不及的道理,陛下应比我清楚。”
他也明白,对于苏姮,最好的方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