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影响未来的因素太多,先知的预言十有八九都是模棱两可,
毫无价值。
那么学校为什么还要你们学这些呢?
他们觉得有必要知道未来。可是要我说,如果生活成了一套提前设计好的即定程序,那么人要去哪里寻找活着的价值呢
?
这本书真难。我吞下一粒果胶糖。我好多都看不懂。
没几个人能看懂那个。而且这种能力是与遗传有关的,一般人都修行不到那个程度。幸好今年这门课的大部分时间是做
冥想,清空脑子里的杂念。这还算有点帮助。推测学的理论完全没用,反正我明年绝对不选它。
那你打算选什么?
精神魔法,这个比现在必修的物质魔法要高一个层次,很难掌握,但我觉得很有趣。这也是遗传的能力,但我的家族有
这方面较好的血统。另外世界文学和地理也很不错。推测学,快速阅读和探究神秘学则彻头彻尾没有意义,要是以后我
当了执政官,一定要取消这三门课。
你肯定可以的。我笑着递给他一块曲奇,几乎已不记得那个导师的事了。当然,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蔷薇教团执政官是不
能直接干涉学校事务的,因而也不真正理解父亲为了给我们谋福利需要付出怎样的艰辛。
我知道。到那时,你会帮我么?
半面阳光在他光滑的侧脸上粉碎成颗粒,窗外金色的花朵灿烂焚城,九月午后烟尘飞舞,十指紧扣。+
会。
如果那是你的梦,就是我即使粉身碎骨也要紧随的信仰。
雷,你说,我明天还得回那个导师那里去么?我躺在他膝上睡过去前这样问。
他们应该会换掉那个人。他气定神闲地回答。那家伙在这里呆不下去。不过即使他们不这样做,我也不会再允许他碰你
一下。
要想伤害你,除非我已经不在世上了。
6。French Disease
让甘泉滋润山石让鲜花盛开荒原
迎接这些旅人在他们的面前
洞开着通向亲切的黑暗王国
是的您将如此哦优美之女王
领过临终圣礼之后
当您步入草底和花下的辰光
在累累白骨间腐朽
十五岁的时候由于艾琳她们的关系,一度很喜欢这样的句子,然我的热情很快被加拉哈德浇得透凉。那本如今被束之高
阁,安稳地躺在书架一角的《恶之花》是英法对照的版本,印成优美的细长字体,猛一看竟误认成手写稿。
我自小在英格兰南部生活,十九年来印象中很少有像那年秋天一样持续的晴日。雨是大不列颠的标签,日不落自己的阳
光比世界其他角落都吝啬。
但1899年九月天气极好。透蓝的天空显出葡萄红,像英灵的眼睛。
黄昏时分我在雷格勒斯怀里醒来,他始终用左臂环着我,右手里托着一本地理图册仔细观察。他纯黑的发色在北欧人中
很罕见,与他桀骜的神情极其相称。学校原则上不允许男生留长发,但雷格勒斯向来无视所有他认为不合理的规则,任
泛蓝的黑丝垂在肩后。学校的清规戒律在贵族尖子的领头下分崩离析,模仿雷格勒斯的人渐多,学校只好将这条规定过
期处理。倒是那些想追随潮流的男生很快生厌,他们没法配合长发的飘逸姿态,纷纷换回清爽的发型。
世界透过眼睑与睫毛间模糊的缝隙在我面前展开,斑斓的经纬线通过半球,非洲与南美的轮廓像散落在两片大洋上的心
形碎片。
雷格勒斯见我醒来,想说什么,却猛得抬起头。
教室门口的金红色余辉里多了一个人。
那个年轻男人的金色卷发扎在脑后,漏了几缕垂下来,镶上了一层纯铜一般的红色光泽。
雷格勒斯下意识扔了一个阻隔魔法过去,被他轻易破解。然而他的魔法非常温和,雷格勒斯缩回手,警惕地凝视着他。
我被他继续抱住,不明所以。
那个男人进来,蹲在我面前。我与雷格勒斯在一起时,他是第一个只看我不看雷格勒斯的人。倒不是说我在雷格勒斯身
边一定会被忽略,但人们总习惯先和雷格勒斯打招呼。
他说,你好,你是梅利弗伦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