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之间的契约,传统意义上的自决斗争,蔷薇的降灵仪式,以血为饰的圣餐礼。”
“那是什么?”
“我不太喜欢这个主意。”维罗妮卡咀嚼着那些字眼。
“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是我可以看到的文献,”爸爸心平气和地向我靠近了一步,“即使是执政官也没有权利知道更多真
相。”
太阳放弃了挣扎,终于沉沉落下。暮色四垂,背上纹路班驳的小山雀叽喳着在光影的缝隙中跳跃。
“好吧,我知道了。”我想了想,决定结束谈话,“谢谢您,爸爸。”
“你这次离开,我也说不清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他把长发撩到了一边,透蓝的瞳孔穿越二十年的风霜疲惫地朝我
微笑,“请你保重。”
相信你的选择,因为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10。沉默雅歌
We will go home, we will go home
We will go home across the mountains
We will go home singing our song
Hear our singing, hear our longing
伊丽莎白·梅利弗伦站在洛林回廊顶端,这是整座庄园建筑的最高点,被用于陈列梅利弗伦的家族史。过去还曾放过先
祖的遗骸,她婚后不久,她的丈夫就以那太可怖会吓着孩子之名撤去了。
她偶然闲来无事时便来这里眺望。从这里她可以看到落日余辉缓缓在西半边天中燃烧殆尽,可以看到镶着银边的蔷薇色
流云在苍穹之下秩序井然地闲庭信步,可以看到雨后初晴时花瓣眩目的鲜丽,可以看到一切人进出她与他坚守半生的庄
园,看到她的儿子从这里离开,去往她不知道,也不能跟去的未来世界。
她终究没有去送他。如她这样活完半生的人,早已自知世事难料。一次不经意的道别,转身即是永诀。
可以她依旧不舍。她暗暗对自己苦笑,即使前半生的生命缀满了别离,她仍旧没有习惯被留下。
她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去扫墓了。
林肯菲希特庄园在衰败之前,是以梧桐闻名的。那些高大的落叶乔木在夏季夜晚会散发木质的清香。
而她总是沿着那条小径经过,踏在上面有叶脉断裂惊心的声响。
由于历史原因,所有教团注册的正规魔法师都不是天主教徒。然而几个世纪过去,离经叛道者早已不在少数。其他人奋
力挣脱宗教轾梧的时候,不相信上帝的魔法师在其中寻找自欺欺人的安慰。
她也说不上自己是否相信主。魔法师有自己不可违背的至高存在,只是她从未从中获得什么救赎。
她迟迟来到这个不再被庇佑的家族,母亲在她出生后离开了洛森家族已逝的荣耀和萦绕不去的梦魇。在她前九年的人生
中,父亲教会了她读《圣经》。
我的孩子,你要学会信仰。主让你能抵御一切伤害,让你的心灵充满宁和,让你坚不可摧。
主终在荣耀的终点等待你,伊丽莎白。
主确实拯救了他的灵魂,带他脱离了凡世无穷无尽的病痛折磨。他没有一句怨言地死了,那时她九岁,站在和父亲同样
虚弱的哥哥身后。泪水滴落在黑色丧衣上,立刻洇开了一块深色,她慌忙掩饰。
那些神情冰冷的宾客们鱼贯从她身边经过,她看着他们模糊如影子的轮廓,没有谁停下对她说一声节哀。
她睁大眼站在灵堂边,风拂过的时候菊花细小的花瓣沾上了她的脸。
那是伊丽莎白·洛森少女时代的最后一天,她十八岁。
她稍许运用了一些魔法,点燃了房内的壁炉,又点了一盏灯。她算不上多么高明的魔法师,尽管她有着能赋予她第一等
天赋的血统。由于父亲和兄长的病,她连学都上得断断续续。
她小心翼翼地向那张笼罩在黑暗中的床靠近,尽量不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没睡着。”
她愣在原地,随即稍许放松了些,握着床上男子的手。
肌肉萎缩的症状已经蔓延到全身,那张曾经俊美的脸塌陷下去,被病魔折磨地形销骨立。多年来她已习惯了目睹这种慢
性死亡的征途,她不会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