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是谁派你来的?”
“你果然像传言中那么天真啊,梅利弗伦大少爷。”暗武士神情冰冷地俯视着我,“你不知道暗武士的召令者是需要在
武士手背上打下印记的么?”
“我不但知道,”我又加大了些吸收他右手时间的力度,风吹拂起衣摆,长发在空中如彼世之花般飞扬,“还知道那种
印记是可以伪造的。第二个问题,你原先准备把我怎么样?”
“除了绑架你去我们的上司那里,我们不知道其他。”这次他选择了简短的回答。
“好吧。这样也行。”我扬起嘴角,“最后,你们来了多少?”
那个男人居然也笑出了声,我忽然意识到不对。一个有经验的暗武士怎可能一直走在我前面。
他的右手与身体分家的一瞬,我清晰地感到一个施令魔法信号弹般升上钴蓝色的天空。而后四周的空间因为过于激烈的
被操纵而颤抖起来,五个暗武士在夜色中显现。
这家伙的左手比我想象的要能干。
在曼珠沙华般绽开的血雾将夜晚的空气染得腥香之时,我勉强大致确定了一下五人的方位,并把失去一只手的那个勒到
失去知觉——当然留他一命。我很不喜欢陷入一场从未经历过的战斗,这种预感让我反胃。
而后我竟然就真的被人击中上腹,跌到了一旁的常绿冬青花丛中。
忍耐住翻江倒海的不适感,两个能力比我大不如的暗武士很快就被银链抓住。这次我没有迟疑,立刻让他们晕了过去。
同时另两个人毫不含糊地越过花丛,想从后面配合。然而冬青木沙沙颤抖的声响出卖了他们。我总算及时干扰了他们的
空间魔法,把他们解决掉了。
我稍喘一口气,准备对付最后一个,却在防备松懈的瞬间被人按在了地上。
最后一个能活动的暗武士藏在这类人专用的白色面具后,眼睛里愤恨的火焰熊熊燃烧。我被向下按倒,却又被他扳住下
巴强扭过脸。我的颈骨几乎要脱臼了。
暗武士仅仅把我按在地上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分不出手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然而他仍然恨恨地瞪着我,如果他有第三
只手,也许我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这家伙……”他用蛇一般嘶哑的声音低沉地咆哮,“居然把我哥的手……”
“你…哥?”我在呼吸的缝隙中艰难地喘气。
“你居然真的撕掉了他的右手!”他终于用魔法捆住了我的腿,也让他自己的腿解放了出来,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对
你来说轻而易举吧?我们要拼上命修炼的法术,你第一次看到咒语就会用。我们要冒随时丧命的风险维持生活,你们一
辈子稳居高位吃穿不愁,指挥我们出生入死,很开心吧?你让哥失去了右手,他要怎么生活?他家里的人要怎么生活?
”
现在我连手都被他捆住,呛得说不出话。他还不解恨似的,又一脚踏在我肩上。我怀疑自己会吐出血,然而我没有。
“你怎么知道呢?要是你母亲和姐妹没有吃不饱饭的话?”那个暗武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狼狈不堪,却丝毫不能化解他
扭曲的憎恨,“砍断我哥的右手只要你一瞬间的功夫,你想过他的妻子以后要怎么过么?哈哈……你当然不在意,你可
是个名正言顺的贵族!而要是我也在这里砍下你的右手,我们一家人的性命也不够向你那亲爱的执政官爸爸,尊贵优雅
的梅利弗伦子爵解释的!”
“对此我很抱歉,”至此我终于平静下来,“我也无能为力。”
暗武士愣住的当下,几条银链腾空而起,迅速让他失去了行动力。
“不过…”解除了束缚魔法,我咬牙忍住周身的疼痛站起来,“你要是连这点精神枷锁也摆脱不了,那么在暗武士的位
置上,你活得不会比你哥长太多。”
待到我跌跌撞撞地走进旅馆,已经过了晚九点。已经完全没有吃晚饭的胃口,我解下闷热的斗篷,在房间里将血迹斑斑
的外衣烧掉。
身上的伤都无大碍,基本不影响第二天行动。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倾泄而下,在皮肤上蜿蜒成狰狞的图腾。
反胃感仍在继续。那个伪装成雷格勒斯而被我打成终身残疾的暗武士,以及另一个的愤怒和怨恨始终在脑中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