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人身后。
维克多·梅利弗伦也许真的没有发现他,然而他知道更有可能的是他根本不认为有必要注意到他。
他当了这个男人多年的助手,却依然无法克制被吸引的冲动。金色的刘海垂到眼前,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绝丽的暗青色
影子,像凤凰的尾羽般旖旎。他已过了那种所谓风华绝代的年纪,但在温弗莱心目中,这些年来他的容貌似乎都没有什
么变化,始终美得惊尘绝寰。
温弗莱知道与他有关的许多事情,也知道这个男人在背地里做过什么,用过什么样的手段来缅怀他毕生的念想,保护他
珍爱的人们,甚至他也算是在那一系列斗争中被牺牲的部分之一。但是他竟然如此理解他,知道他以糟践自己灵魂的代
价来换取的东西,知道他多年如一优雅恬淡的举止凝聚了多少风霜。
此刻他正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五官轮廓幽深鲜明,半面宁和的柔光打在侧脸上。
他尊贵而不高傲,自信而不狷狂,聪明而不狡诈,坚定而不愚蠢。他是真正意义上生而为贵族的那类人,如果真的存在
贵族的话。
温弗莱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上前一步。他原本想清清嗓子,随后又觉得不太礼貌,于是决定直接开口。
“先生,”很多年来这是他对他的称呼,没有变过,“莱维因先生他们请我转告您,他们会帮您想办法,请您一定要支
持住。”
“替我谢谢他们,告诉他们小心保护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维克多·梅利弗伦慢慢地转向他,睁开碧眼的瞬间光阴流
转,“也谢谢你,温弗莱。”
梅利弗伦从来都只用姓称呼他。他第一次见到梅利弗伦那天他告诉他,你一生要记住自己的姓氏,任何时候切记不可忘
了自己身上流着什么样的血。
“说实在的,”他忽然忍无可忍,转到了梅利弗伦面前,“您难道真的认为他们会帮您么?”
梅利弗伦只稍许抬起头望着他,眼框短暂地扩张一下,随即恢复原状,没有给他只言片语。
“我真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您为什么还要为他们着想呢?在您落难的时候他们中谁为您站出来了?”一种无名的动
力推着他一步步临近悬崖边缘,“以您的能力,虽然现在情况很糟,想要从这里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您到底是为什么
不这么做?难道您不知道这种结界会吞噬您的力量,纵然您是高贵的梅利弗伦后裔,长此以往也吃不消么?”
“这些我当然知道啊,”梅利弗伦淡淡地望着他,仍然微笑,“很多事你不明白,这不能怪你。莱维因他们有自己的苦
衷,我不能因为他们一次的选择,就不顾念他们过去二十年的帮助了。在这世上,有些事执政官不能做,却是阶下囚可
以办到的。”
“您为什么不先出去,调理好身体再考虑呢?”他定定地注视他,没有梅利弗伦的允许,他在他面前是从不坐下的。
“你先坐吧,”梅利弗伦却并不为他唐突的提问而有任何反应,“我已经为了如今等待了二十年,请让我等到最后,好
么?”
“为了一个死去二十年的人,”他暗暗把指甲嵌入掌心里,“您值得么?”
“我为的不是一个死去二十年的人,”梅利弗伦澈蓝的瞳中依然只有平静而坚决的神采,“而是这世间过去,现在和将
来,我唯一历尽苍山洱海依旧在心中顶礼膜拜的光辉。”
他的身体在思维叫停之前就已采取了行动,他跨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物的狭小空间,握住那男子青年般细而线条优
美的手臂,将他向后压在沙发上。现在他们之间没有横着多年的距离,他产生了撕裂这个男人光滑皮肤的冲动。
他这些年追随他,也从未考虑过自己的事,包括结婚等。他仅仅是希望陪伴他罢了。
维克多·梅利弗伦甚至动都不动一下,不作丝毫反抗,只静静地与他对视。那双眼中有维多利亚港外的大片宝石蓝,他
从中掘出了伤痛与岁月赋予他的沉重威严。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敢于承担破碎,将自己的灵魂曝露在丑恶世界面前,裹起伤走下去的勇气,才让这个男子
如今天一般高贵地无与伦比,连沦为阶下囚时教团都不敢怠慢。
他最终还是放开了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