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但又不得不承认雷格勒斯的话有些道理,他们始终在
某些冥冥的细节中护佑着要为他们的使命划上句号的我们。我爬上这些山坡已经觉得十分艰难,即使是不断用魔法来温
暖身体,效果也不显着,而穿过茫茫的莽林时我确信自己的四肢尖端都没有知觉了。想要把全世界的衣服都裹在身上,
还是冷,除了与他十指紧扣的那只手。
但是其实我内心深处清楚,作为山路,这样的路已经算不上崎岖了。用魔法转移空间时总能在错综复杂的空间分布状况
下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这在山上几乎是个奇迹。如果这能算是一种庇佑的话,也许就是丹佛先祖跨越数个世纪,对我们
踉踉跄跄的今日路途作出的回应吧。
我们离开梅拉伦湖的第四天,也就是一月二十八日,进入瑞典西北部与挪威接壤的山区。这里就是真正的无人地带了,
如果说梅拉伦湖的寒冷尚有清淬而高远的辽阔美感,那么山地就只余下了刻骨的沉闷和与世隔绝。
雷格勒斯并不说话,只是牵着我的手执着地踏着漫过靴管的积雪,兀自向着他的目标前进。我们一路无言,一方面是由
于在灌进一口冷风就要缓上好久的酷寒里,交谈实在算不上好的娱乐活动,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我能感知到他正受着什么
东西的指引。那是一种存在于他血脉里的东西,我不能清楚地描述它。无论他多么叛逆,多么见解独特,那都是他无法
摆脱的深重黑暗,是他名后冠以的那个词汇包含的沉重意义。
即使作为他的“夫人”,我受到那种意志的影响与他相比,也是微乎其微。在整个过程中我像是一个与此无关的看客,
以一种平行的角度看着丹佛一族的历史更替,无数悲欢被掩埋在皑皑白雪的寂静面目下,逐渐腐朽,只剩下萧索的黑色
骨骸,支撑起一方纯白天地。
我不敢想象这片针叶林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偶然停下歇息的时候我看到林木的根基附近安着一些很不显眼的矮木桩,
彼此间似乎曾经是用铁链连接的。如今铁链已经锈断,而木桩在如此寒冷洁净的环境下都已经腐烂地差不多了。这是斯
堪的纳维亚山脉深处,瑞典与挪威的国境线,无人看守,来去自由。
进入山区前雷格勒斯就警告过我,不能离他太远,甚至也不能常停下来,免得身体冻僵。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有通天的
魔法,独自一人也很容易丧命。我们一路用魔法来取暖,并改变光线折射的角度,防止雪盲,才算能深入山林。
但是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我们是在瑞典还是挪威境内,分不清白昼和黑夜,分不清方向,只能一味地跟着他前进。进入山
区后我们几乎都不说话,他只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