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风发,“生活仍然要继续,不要让那些在你生命中留下过印记的人失望。至少他们并未放弃你,我也一样。”
艾瑞克皱了皱眉。
就在刚才他显而易见地感觉到房间的空间结界受到了干扰——他那位亲爱的父亲,执政官大人从来都不采用任何稍微含
蓄一点的作风,在他好不容易让维克多轻松了一些,开始品味从挪威弄来的最新夏季奶茶之后。
这是魔法师之间通行的一种礼仪,用来告知正使用房间的人,并征得他们的同意后才能开门进入。事实上这和敲门没有
多少区别,仅仅是少了几个不必要的动作,同时最小程度地减少因打搅对方而造成的烦躁罢了。当然这不过是冠冕堂皇
的说辞,至少对艾瑞克来说,他丝毫不觉得这会比直接敲门让他来得心情好一些。
他顿时心情跌落了好几丈,但出于对长辈的礼貌,还是放下杯子坐直身体,用魔法打开了门,没有离开维克多身边。
丹佛家的族长出现在门边,半边身子落在漆成纯白的厚重门框之外。他与他儿子有着一脉相承的黑发黑瞳,仍残余着年
轻时棱角分明的痕迹,到了这个时候,却显出几分沧桑的落寞来。
毕竟对他而言,老梅利弗伦也算是寥寥几个能与他站在同一平台的友人了。
梅利弗伦与丹佛是世代的盟友,或者说,梅利弗伦从来是丹佛最忠诚的附庸。
“晚上好,爸爸。”他先打了招呼,这同样是礼节,因而他也平静依旧。这对父子之间残存的是更为彻底的相敬如宾。
“晚上好,”老丹佛上前几步,最终停在维克多面前,在那个优雅而过于敏感的孩子开口打招呼前先蹲□,“你好点了
么,维克多?”
“好多了,谢谢您。”维克多抬起头笑了笑,那种笑容清澈而遥远,足以勾起世间所有父亲内心共通的深沉疼痛。
“你能恢复过来真是太好了,”也许老丹佛亦是感到了悲哀,没有再问下去,“好好休息吧,已经是梅利弗伦的族长了
,以后还有许多你要忙的。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和艾瑞克帮忙。”
“我明白了,谢谢。”
维克多的微笑绽开了些,于是他假装满意地站起来,转身跨入阴影,背景里凝固在大理石上的纯白玫瑰冰冷而狷狂地大
肆盛放,逐渐延展成灼烧般的大片白色深海,把他们的爱憎起伏淹没其中,泪水,笑容和欲哭无泪都被放入历史的粉碎
机,绞成无声无息的轻盈碎片。
艾瑞克顿了一下,跟上去。
“梅利弗伦子爵遇害的事,”他迈开很大的步子,才跟上他父亲风一般的速度,“您就这样在案文上签字了?”
“拜托你,艾瑞克,”老丹佛忍无可忍地刹住了脚步,他差点一头撞上去,“你应该知道,理论上执政官没有权力推翻
仲裁会的决定。而且就算我要提出异议,现在也没有证据。你明白么?没有切实的证据。”
“都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教团高级官员了,居然还张口闭口证据?”他冷笑,“仲裁会在干什么?以为我们都是小孩子
么?”
“仲裁会必须要有证据才能作出裁决。”老丹佛转过身,努力把自己控制在耐心的程度,“这件事情我们改变不了,再
纠缠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开什么玩笑,”在他过于直白而洁净的世界观中,这种结果并不在被接受的范围之中,“梅利弗伦子爵就这样莫名其
妙地死了?处决了几个暗武士就了事?个人行为…说给谁听都不会信啊。”
“你不信也得信。”老丹佛冷冷地打断了他。
“爸爸,”他深吸一口气,“您掌控着蔷薇教团,您不能看着这种事发生。”
“掌控蔷薇教团的人不是我,”老丹佛无奈地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不是执政官。艾瑞克,你要记住这一点。执
政官的能力范围从来只限定在零碎的世俗事务,一个存在在所有机构之上的权力才真正操纵着蔷薇教团的核心和根本。
以后你成为了执政官,这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我不希望你被那个权力伤害,所以答应我,不要涉足那些事情。”
“您可真有远见,”他的神情冷却了,“但是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另外这和梅利弗伦子爵的事有什么关系?”
“艾瑞克,”老丹佛感到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