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粉红泡沫的期待,因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此生几乎没有希望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所以当自己猝不及防地被推
到前线时,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攀紧男人精瘦光滑的肩,为疼痛寻找一个合适的出口。
维克多·梅利弗伦的爱与恨在她身上点燃了,处女的身体因无法承受予取予求的剧痛而蜷缩起来,又被不由分说地打开
。她试图侧过脸,不让他发现自己哭得不成样子。事实上他们早就没有所谓的样子了,她丰实的乳房被压在两人身体的
缝隙间。
她所赐要在他里头成为源泉,直涌到永生。
她勉强抽出一只手,好抓住些什么,不让自己彻底沦陷在这场甜蜜而残忍的暴行里。她悲伤地发现,他爱着另一个人,
她却在承受着所有爱情带来的苦痛。
或者说,陪他一起承受。
因为爱。
她在知晓爱之前便知晓婚姻,在知晓婚姻之前便知晓性。
只是她并不真正知晓他,却已在为他难过,将自己的悲喜与他合为一体了。
在她成年的第一夜里,她恍惚梦见少年的最后一夜,她的哥哥在病榻上对她说,伊丽莎,我亲爱的妹妹,你要怀着爱与
梦想,不卑不亢地活在这世上。
因为人没有坚强到不怕任何伤害,从而没有信仰地活下去。
她随着他的幅度一下下振动,这是拯救,是她对他的拯救。
她确信自己最后是失去知觉了,埃德加在她耳边一遍遍告诉她,死亡不过是去旅行。
死亡不过是去旅行。
她终于支撑不住,□前她看到窗外麻雀倏地飞过。
61。福音末书
将伊丽莎白唤醒的是两道弯月形的橙色光斑。被眼睑筛过的阳光在她视网膜上留下边缘模糊的光块,她感到不适,于是
颤动一下,睁开眼。
卧室的窗被大大拉开,上午清秀的阳光飒沓铺了满面。那种卓越秀丽的光线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一时疑惑,忘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忘记了自己的立场身份,开始环顾起四周来。这间卧室装桢得很漂亮,精致的银
器在柜子顶上优雅地前后摇摆,木质家具馨香四溢,深红色的沉重窗帘在风中矜持地晃动,隐喻着某种高贵的情操,奢
华而不糜烂,维持在一种馥郁深沉的格调上。
即使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她也几乎要被洛丝罗林庄园金红色的温暖和落寞感动了。
但她还是及时清醒过来,无论庄园多么富丽,孤零零地躺在别人家的床上终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
这个事实令她像火葬场里被灼烧的尸体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直直从床上弹起,引起初经人事的身体一阵难以启齿的疼痛
。那种痛来源于身体最隐秘的花园,联系着一个女人自过往到将来全部的生命意义。玫瑰绽放开来,伴随着嵌入骨血的
锐刺,荡漾到四肢百骇,令她咬紧了唇,差点再次痛哭出声。牙齿与皮肤接触的地方颜色陡然发白。
尽管如此,她还是维持着自己没有再倒下去,跌回那个将要淹没她一生的美丽噩梦里去。她发现自己寡廉鲜耻地想起了
前一天夜里她第一次接触到的异性身体,散发出红玫瑰优雅而致命的香味,被咬破的唇里淌出一缕腥甜,从灵魂深处腾
起孽火,玻璃般不堪崩碎的贞洁和理想,错位的爱情诱导着悲伤的□,廉价的泪水划过凸起的颊骨,以及碾碎她的动作
,和维克多·梅利弗伦在她耳边不断呢喃的,仿佛异国诅咒般模糊不清的呼唤和呻吟。
仅仅是想起来,她就为自己这样践踏父亲和兄长为她界定的尊贵身份而感到羞耻。然而她搜索遍了自己的内心,竟然没
有找到愤怒和憎恨,只觉怅然无措,不由得更加迷茫。即使整个空间里空无一人,也不禁面红耳赤。
又或许,伊丽莎白·洛森从来不懂得恨。这是她面对所有强加于她的不公和悲哀所能使用的,最有力的武器。
于是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自己身上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绸睡衣,她不知道是谁替她换上的,选择
一个不那么疼痛的角度,准备下床。无论命运在她的前途上张开怎样的血盆大口,至少这样事情会前进,而不是停留在
一个混杂着污秽和鲜血的当下。
就在这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