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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在枝头跳来跳去喳喳叫,时不时引来几个丫鬟,高举藤条,要将吵闹的鸟儿赶跑。
沈以宁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鼻尖是熟悉的熏香,想到今日便要出发,不禁一阵失落。
不见戚午,来伺候她洗漱更衣的却是杜玉娥房中的元怡。
沈以宁坐在铜镜前,伸手捂住嘴巴,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半眯着眼,铜镜中元怡正麻利地为自己梳着发髻,梳着梳着,她迟钝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沈以宁开口提醒道:“元怡,今日既要远行,就不用梳得太复杂了,随便挽个双平髻就好。”
元怡头也未抬,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神情专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沈以宁又唤了一声:“元怡?”
元怡一愣,两人的目光在铜镜中对上,她这才回道:“郡主,可有吩咐?”
原是太专注,竟是没听见她刚才的话。
沈以宁便又重复一遍:“我方才说,不用梳得太过复杂,随便挽两下便好。”
路途本就遥远,发髻梳得太复杂,夜晚歇下时,也懒得再拆开了。
况且,瞧戚午平时满身干练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编发的,权当提早适应。
想到此处,沈以宁抬起眼,顺口问道:“怎么是你来,戚午去何处了?”
这一看不要紧,方才没刻意去瞧,此时只见铜镜中的自己高髻云鬟,发间簪了一对晶莹辉耀的花枝步摇,只是脸上还未施粉黛,两相对比之下,格格不入。
沈以宁的表情微微呆滞,随后染上一丝明显的怒气,她不可置信地说:“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现在这是何意?”
“拆了,重新梳。”她语气僵硬道。
不料,元怡非但没有听从吩咐,反而抽出一张由金银制成的花钿,作势就要贴在她的额心。
元怡声音平静,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却让人听得陌生,寒毛竖立:“不可,今日是大好日子,必当庄重。”
沈以宁不解:“什么好日子?”
“当然是,郡主的大喜之日。”
荒唐!
沈以宁抬手一挥,猛地站起身来,那张花钿本就被小心翼翼地捏着,不敢用劲,被这猝然一碰,飘飘然然坠落到地面。
元怡毫无反应,动作机械又缓慢地蹲下身子,试图将它拾起。
沈以宁先她一步,一脚踩过,瞬间成模糊一片杂糅的红。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就算她先前与沈武吵闹一场,沈武也不至于连夜将她许配出去吧!
沈以宁提起裙摆,推门而出,在长廊上大步奔跑,直奔前厅的方向,不敢回头。
她从未如此奋力奔跑,脚下生风,身后却传来元怡不带情感的,由远及近的悠长声音:“郡主,您这是要去哪里?”
元怡还在身后不依不饶地追赶,她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王府占地广阔。
但好在跑得够快,前厅的大门敞开着,似是准备迎接谁,沈以宁跨过门槛时不幸被绊住,跌倒在地,手肘与地面惨烈磕碰,她却顾不得这么多,忍住□□上的剧痛,抬头向上望去,望见的是面色铁青的沈武,与面无表情的杜玉娥。
“爹爹,娘亲,元怡方才说了许多我听不懂的话,女儿想不明白。”
沈武见她跌倒在地,无动于衷,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开口便是不留情面的责备:“她说得没有什么不对,今日确是你出嫁之日,你不在房中好好梳妆,跑来这里作甚?”
一旁的杜玉娥也双手交叠,端在身前,冰冷附和道:“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回到房中,否则让外人知道了,谁还敢要你?”
元怡再度出现在门口,她不紧不慢地踏过门槛,走到沈以宁身边,冰凉的一双手扶住她的手臂,凉意顷刻间浸入骨髓,只听她轻声道:“郡主,王爷王妃既然都发话了,便随奴婢回去吧。”
沈以宁甩开她的手,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武,语气也冷了下来:“爹爹不是将女儿发配至骆城了么,今日本该是出发之日,那殿下何在?戚午又何在?”
沈武闻言,冷哼一声:“你这郡主当得太过安逸,多年来不学无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通,有人肯不嫌弃你,娶你进门,有个去处,便已是你最好的归宿。你既不会巧言令色,又不甚懂得进退,有什么资格站在殿下身边?”
沈以宁来回摇头,企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