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有两股暖流正缓缓地从脚底升起,渐渐地整个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梦里的画面就来到了先前张起灵刚进入殿中的那一刻。
他依旧是先与自己对视,然后再去上香、倒茶。不过,这一次当他跪坐在自己的对面后,却并没有先去饮茶,而是先开口向自己倾吐了他的心事。
这时,梦里的画面突然开始变得纷杂,吴邪只觉得张起灵的话,就有如在风中乱舞的万千丝线一般,来来回回地纷扰在自己的耳际。
“她已经死了!”
“你却成了让我无法去触碰的存在!”
“若你还与从前一样,我们此生又怎会有如此诸多分离?”
“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当你醒来后,你就会把我彻底忘记!”
“邪,原谅我吧!”
……
…………
“邪,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张起灵一把就将吴邪拉起来抱在自己怀中。而吴邪却不知道自己这时该要怎么去做,因此他就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像个事不关己的旁人一样,垂着手,任由张起灵将自己死死地搂住。
两人用这个姿势静静的站立了片刻后,吴邪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可是,当他缓缓抬起双臂正准备回抱住张起灵时,张起灵却突然松手将他轻轻推开,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公子殿,只留下吴邪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直到张起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吴邪才回过神来开始大喊。
“别走,灵你别走!灵……”
“两年了,都快两年了,我想你,我好想你啊!求你别再走了……”
梦里的悲伤让吴邪心痛不已,就在张起灵决然转身的那一刹,一滴滚烫的泪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眼角涌了出来,或许此时,梦里的他比这还要再难过上几分吧!
……
…………
灵台前的那炷香刚一烧完,吴邪就醒了。
他静静地坐在床上,皱着眉,努力的想去回忆方才自己做的那个很长很长的梦。隐约还能感觉,梦里到处都充满了悲伤的味道,绝不是个好梦,伸手摸了摸脸颊,上面好像还有已经干涸了的泪痕。
之后,他便转头向殿门口望去,眯着眼睛想了很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梦里自己究竟是在为什么人或事而如此的伤心欲绝。登时,他只觉得心里有块地方空荡荡的,就像是缺了一样特别重要的东西似的。
自那日起,他嘴里就再没了张起灵这个人的名号。而王盟也因听了当日殿内隐约传出的争吵之声,加之他家公子也在一觉醒来之后就绝口不提张起灵的事,虽然不知内情究竟为何,但也没敢再多嘴去问。
回到国卿府后,张起灵好生收整了一下西厢的屋子,并细细地回忆了一番他与吴邪同住在这里的昔日光景,然后,才在各种不安的情绪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翌日,东方天际微微放亮,国卿府大门口。
“灵儿啊!此次,为父虽是为你能亲自率兵上阵杀敌,保卫我卫国疆土而感到自豪,但战场上向来都是福祸难料,你可千万千万要多留些神呐!”元咺满面忧色的对刚刚跨上军马的张起灵道。
“爹爹放心,孩儿明白!”张起灵安慰他道。
“嗯!去吧,我们在家中等着你凯旋归来!”元咺勉强振作起精神,字句铿锵地笑着对张起灵道。
“嗯!爹爹保重,孩儿去了!”张起灵再细细看了元咺一眼后,便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来到营中,张起灵就见那被挑选中去南疆作战的两万大军,正在孙子仲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集合。
整个队伍来到濮阳城的南门时天已大亮,张起灵发现四周有许多民众正挑着一担担的黄土往城楼上走去,看样子是准备要修筑城墙。
“哼哼!而今,四方小人皆觊觎我卫国疆土!成公英明,不日前下了个未雨绸缪之策,令举国民众皆投身定邦,加高加固各自城池外垣,以防外患。”孙子仲对张起灵解释道。
“有此明君,实乃卫国举国之幸哉!”张起灵道。
出了南门,张起灵翘首回望,对着侯府的方向,在心中笃定地道:“邪!再见!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于世
公元前633年冬至,卫成公在侯府为自己的胞弟和十余名弱冠年纪的王公贵胄,举行了一场颇具规模的弱冠及加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