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犹未尽。
初见。
“王盟盟!这就是我让你给我买的雪狼毫?”傍晚,当张起灵被老李头带到吴邪的书房时,就听见他正用颇为无奈地语气,绵软无力地“斥责”那午间给自己送饭的小童。
“少爷,我今年都十五岁啦,你能不能别再把我名字里最后的那个字也叫出来啊?”王盟声音洪亮地回了他一句,全然不似他那般纤弱无力。
“那就等你满了十八再说,叫王盟盟有甚不好?”吴邪道。
“不好就是不好,像个女孩家的名字一样!”王盟据理力争道,“少爷,你可别欺负我自幼爹娘死得早,就不给我改名的权利!”说着,眼里就兀自泛起一层水气,看起来就跟快哭了似的。
“哎呦,好好好,给你改给你改!我错了还不成么,你别哭呀!”吴邪赶忙安慰道。
“嗯,这还差不多!”王盟对吴邪的态度相当满意。
“那这怎么办?明日一早我就要去荷塘写生,你是要让我用笔杆子涂墨吗?”吴邪举着手中掉了毛的次品雪狼毫道。
“在下这里正有一支东川狼毫,不知吴少爷可能用得习惯?”张起灵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一个细长的木盒递到吴邪面前。
吴邪贪恋的在来人那张俊逸脱俗的脸上痴看了片刻,才将张起灵手中的木盒接过,脸色微赧地小声道:“平日里都用惯了雪狼毫作画,怕是用不惯这个!”却是忘了去问人家姓名。
当他打开盒盖,才发现里面竟是一支特制的镶金狼毫,毛色黑中发亮,笔体轻盈,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其实,这是张起灵的父亲张文轩的遗物,由于一直被放在梦之界中,所以千年来一直崭新如初。
张起灵上前两步,站到书桌旁开始磨墨,示意吴邪试笔,吴邪也配合得极为默契,一边挥袖一边饮墨,只消片刻,一副水墨荷花图便跃然纸上。
“就是它了!”吴邪满意地道,由于久病而略显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浅笑。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以后,是要留在府上给我家少爷治病么?”王盟突然开口道。
“在下张起灵,确是来为吴少爷治寒症的!”张起灵道。
一听“寒症”二字,吴邪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眉头也不禁蹙了起来。沉默了片刻,吴邪随即对老李头道:“李伯,天色不早了,你就先去歇着吧!”
“唉!是,少爷!”老李头应声离去。
“王盟,你带张公子先去安顿一下,把我隔壁那间空房收拾干净给他住,再帮他备好浴汤,水可别太烫,他不像我那么俱寒。”吴邪仔细叮嘱道,“另外,把去年给我做的那几件新袍子都拿给他穿吧!”
王盟撇着嘴,不满地小声嘀咕道:“是不是还要伺候这位张公子沐浴更衣啊?人家今天才来你就对人家这样,少爷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啊?”
就在二人即将离开书房之际,吴邪又追出来两步,“灵,明早陪我一起去荷塘写生,可好?”
张起灵转头看向他,苍白的面孔上略带几分疲倦的笑意,让人看着都会心疼的想要去摸一摸他那张脸。
“嗯!”黑眸中闪过疼惜之情,张起灵努力点了点头。
此后,吴邪每每外出写生,都会有张起灵相伴左右。
盛夏的最后一声蝉鸣消停后,寒症便伴随着秋天的第一片落叶如期而至。
这年,张起灵惊愕地发现,由于先天不足,吴邪身上的寒症要比前几世严重得多得多。尽管他已将抑制的药物加重了剂量,让病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他还是随时都在担心,吴邪会因扛不住病痛而突然离开自己。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担心,所以张起灵也不敢再花大量的时间,进古墓去寻找那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千年赤乌。于是,他便赶在冬季来临前,只用两日时间从山里猎得五只白狐,送到镇上裁缝铺子,让人给吴邪赶制了一件狐裘。可谁知,吴邪只是在道过谢后便将那狐裘收于柜中,整个冬天都未曾见他穿过一次,张起灵心中不禁有几分失落,以为他不喜欢。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年冬天,第二年,吴邪的寒症渐好之后,日子便又像常一样地过。时不时带着张起灵到外面去写生,然后再把画得好的拿给王盟,让他带到集市上去变卖,三人还时常会打赌猜画的价钱;或是在家中下下棋弹弹琴,陪老爹搞搞他的故事创作,最近“故事吴”正忙着将张起灵讲给他的故事改编成一部小说,名字暂定为《西游释厄传》,很不幸,一世英明的胖子被张起灵黑了一把后,便在里面被写成了一个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