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儿到底操的什么心呢。倒不如把权力交出去,好好选个妻主嫁了该多好。
因着心情好,太君后饮了些果酒,宴会还没散便回去休息了。
宫侍本想将长皇子送了个人过来的事情告诉太君后,奈何太君后今天心情大起大落精神消耗过多,洗漱完什么都不想听便直接睡下。
宫侍不敢忤逆,只得将人先带下去,等明早再讲。
太君后饮了酒,柳贵君跟吴贵君也一样。
两人手拉手往后宫走,亲哥俩似的。
吴贵君喝的脸色微红,憨笑着道:“痛快,今晚真是痛快。”
今晚宴上司牧不在,有那么一瞬间吴贵君觉得他才是后宫之主,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很难不让人着迷。
他现在算是懂了司牧死攥着权力的原因了,任谁尝试过这种滋味都不会放手。
吴贵君今天下午因为小皇女司桉桉身体不适没能去琉笙苑,自然错了不少场面,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晚上的好心情。
柳贵君笑着戳他额头,嗔道:“你喝多了。”
“喝多才痛快。”吴贵君走路已经开始横着飘了。好在身边宫侍及时将他扶住,不然很难保证吴贵君会不会因为醉酒走进池塘里。
吴贵君被扶回熙和宫,独留柳贵君吹着小夜风带人缓慢往前走。
他也有些微醺,只不过却没醉。柳贵君很清醒,就因为清醒才更能体验到没有司牧是多么的畅快自由。
后宫中,太君后是个蠢的,因为先皇没有其他男人,他独宠多年被养的过于单纯,根本没经历过争斗,不知道为了权力人心能有多险恶肮脏。
太君后想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司芸跟司牧、司牧跟他们能好好相处便好。
可这份奢想放在寻常有点小钱的人家都难以实现,何况司家拥有的是整个天下这份大产业,怎么可能不争的头破血流。
像是刚才,若不是忌惮司牧在,吴贵君就会因为醉酒意外落水身亡,他那四岁的小皇女司桉桉能不能出生长大都很难说。
可惜太君后不懂,吴贵君也不懂。
他们都觉得司牧掌权妨碍了他们,柳贵君更是如此想法。他比谁都希望司牧将权力交出来,只要交出来,不管谁握着,后宫都在他的掌控中,没人能压制的了他。
想到这儿柳贵君就是一阵叹息。
若是今日事成了多好,司牧颜面扫地,有辱皇家体面,他便可以以此为由逼司牧交权。一个没了贞洁的长皇子,还有何颜面留在宫里?
说到底还是太君后无用,找的程平妤也不行。
柳贵君觉得自己还是太小心仔细了,要不是怕司牧发现,他完全可以插手,直接找个侍卫强了司牧。
就在琉笙苑,就在那路上。
前方寝殿到了,柳贵君从灯光微暗的路上走出来,站在明亮的宫灯下,缓慢吐出一口浊气。
只是,今天这殿内怎么这么亮?
柳贵君抬脚上台阶,“怎么点了这么些灯?”
宫侍守在殿门两侧,低头不敢吭声。
柳贵君觉得怪怪的,端着两只手站在殿门口,由着身边贴身宫侍将门打开。
殿内空荡荡,并没有人。
柳贵君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竟觉得司牧来了。
可笑,司牧就是再强悍左右不过一男子,被亲爹用那样的手段算计,这会儿就是能爬起来估计也没心思过问其他事情,而且今天这事跟他柳贵君有什么关系?
柳贵君嘴角挂着笑抬脚迈入殿内,随后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司牧坐在他殿内桌边,单手托腮,另只手把玩着一只白玉茶盏,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贵君回来了?”司牧口吻抱怨,“我都在这儿等一炷香了。”
柳贵君在看见司牧的那一刻,心脏吓得险些停跳,笑容僵在脸上,饶是最能做表面功夫的他,一时间都没能控制好面部表情。
宛如见到的不是司牧,而是什么恶鬼一般。
柳贵君掐着掌心,脸上重新挂上关心的神色,“殿下怎么过来了,若是有事,应该及早让人去叫我,便省的在这儿等了。”
“来人,”柳贵君作势往门口喊,“殿下来了怎么还不上茶。”
司牧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面前的另一只白玉杯,“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司牧食指勾着把玩的白玉杯,轻轻晃动,“我的这杯喝完了,剩下这杯是留给贵君解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