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托腮,“快喝了吧。”
明明是仲夏五月的天气,柳贵君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
司牧知道了。
柳贵君看着桌上那个白玉杯,呼吸轻颤,他没有半分怀疑,司牧一定是知道了。
柳贵君站在原地,还在盘算的头脑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走过去,一脸坦然的将白玉杯里的东西喝了,可求生的本能却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脚像是钉在地上,怎么都没办法往前挪动。
司牧不急不躁,就这么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也没饮多少酒,便不喝了吧。”柳贵君极力稳住心神,视线从白玉杯移到司牧脸上。
殿内宫灯明亮,就这都映不暖司牧苍白的脸色,他显然还没恢复过来,平时粉润的唇成了淡粉色,两只手掌也包着纱布。
司牧穿着身明黄纱裙,长发随意披散身后用玉簪挽着,就这么慵懒自在的撑着颧骨,“那可由不得你。”
司牧抬眸看向硃砂,“给贵君端去。”
柳贵君到底是柳贵君,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像是一脸坦荡。
司牧也不急,甚是好心情地说,“忘了告诉贵君,我从死牢里叫了两个囚犯过来,就在里间等您,以备您不时之需。”
柳贵君眼睛瞬间扫向里间,脸色这才有了些许变化。
他看着逐步靠近的硃砂,心慢慢悬起,冷声问,“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装傻就没必要了,”司牧食指晃着指尖上摇摇欲坠的白玉杯,凤眼抬起看向柳贵君,“太君后关系简单,可没本事弄到这种好药。”
司牧疑惑极了,苍白的脸上全是好奇,“那贵君猜猜,这药是谁给的呢?”
柳贵君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直勾勾看着硃砂快递到他嘴边的白玉杯。
柳贵君精神紧绷,突然“啪”的声——
司牧终于把食指上顶着的白玉杯转掉了。
杯子摔在殿内的地板上,在寂静的殿内,声音格外清脆响亮。
像是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在声音响起的时候,断开。
“啊——”柳贵君在杯子掉下的时候,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嘴,“我不喝,拿开!”
他看向司牧,底气不足,“我可是贵君!”
司牧垂眸扫了眼地上的碎片跟不远处的柳贵君,轻轻摇头,“可惜你现在不是了。”
他缓步朝柳贵君走过去,“贵君平时最是冷静沉稳,怎么遇见这种事情也会慌乱害怕?”
“原因无非是你清楚的知道贞洁清誉对于男子的重要性,它甚至比脸跟性命还紧要。”
“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用这个法子毁了我,甚至不惜借我父君的手来做这事。”
司牧站在柳贵君面前,脚尖抵着柳贵君的脚尖停下,就这么神色淡淡的垂眸看他,居高临下,“若是你不怕,为何不喝了它?”
柳贵君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