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秋道:“我在此且避一避。”
那少女抿嘴一笑,道:“快进屋里去罢!我家小姐令我要你换上干衣服呢。”
雁秋呆呆望着那少女。少女薄嗔道:“你发什么愣呀!是不是不懂我的话?”
雁秋尴尬地道:“姑娘之言,焉有不懂之理,只是这份盛情,太令罗某人不安了。”
“你不好意思是不是?那有啥关系,呆会儿你见到我家小姐,好好谢她一番就成了。”
雁秋怦然心动,道:“你家小姐可是去照料病人?”
那少女顿时脸儿一寒,心有不安道:“可不是么!前晚老太爷中了敌人毒药镖,至今人事不省。”
雁秋自“百妙秘籍”之中,得悉甚多难治症之法,经他自己亲身体验,果然灵验无比。
于是道:“可否让我见见你家老爷?”
那少女面现惊疑道:“他人事不知,如何能见你?”
雁秋道:“我就因他人事不知,才要见他,若是好端端的,我又何须见他?”
那少女闻言,黑白眼珠滴溜一转,道:“敢情是你想替他治病吗?”
雁秋点了点头,道:“有这份心意,但不知能否治得了,须待见过你家老太爷之后,方能断定。”
那少女闻言喜得跳脚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去禀知我家小姐!”
话完,一溜烟似的转身而去。
未几,她又奔至雁秋面前,且喘且笑道:“快换衣服,我家小姐请你去呢!”
“不换也罢,救人要紧。”
那少女不依道:“不行,你若不换过衣服去见我家小姊,她会以为我慢待客人,到时责怪起来,可担当不起!”
雁秋见她动人楚楚的样子,也不便再行执拗,一笑道:“那就换过衣服再去好了。”
少女妩媚一笑,带着雁秋走进大厅,随即送来一包衣物,冲着雁秋神秘一笑,道:“穿穿着,不合身再来唤我。”
雁秋接过衣物,她已飘然退出厅外,及待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换好,她始进来,对着雁秋望了又望,瞧了又瞧,像是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
雁秋道:“谢谢姑娘。”
那少女道:“这乃是老太爷的衣服,不意你穿起来竟是这般合身。快走罢,免得小姐等得心急。”
雁秋一笑,俩人相继跨出厅门。
少女领导雁秋,左回右旋,转了十数弯转,方始到达司徒老侠养伤静室。
雁秋进内一看,不由心头顿时一紧,道:“姑娘曾给老伯服过何等药物?”
司徒姑娘本俯身站于老侠病榻一旁,当雁秋进房之际,她已直起纤腰,这时觑了雁秋一眼,心有不安道:“难道投错了药物?”粉颊之上,顿时掠过一抹疑惑迷惘之色。
雁秋微一点头道:“由这紫黑发肿的面色来看,显然中了其毒无比的冰域蚁涎之毒,实非一般药石所能奏效。”
司徒姑娘听他说得有条有理,焉能再存半丝猜疑,忙问道:“不知可有医治之方?”
雁秋点头道:“尽快准备银针一枚。”
司徒姑娘对那身旁少女道:“碧玉,还不快去取一根银针来。”
碧玉应命而去,转眼便手捏银针而来。
雁秋接过银针,走至榻旁,手起针落,不偏不斜,扎入老侠“璇玑”穴中。
司徒姑娘心神一紧,芳容灰败,两只澄若秋水的瞳眸,更是瞪得滴溜滚圆。
碧玉丫头同时也惊诧出声,不安地迸出一个“你”字。
雁秋专注于他的手术之上,这时将银针一拨,即又往“华盖”穴上扎去。接着,“膻中”
“中庭”“鸠尾”“巨阙”……
片刻间,周身三十六大穴,但皆戳遍。司徒老侠沉浊地“噢”了一声,雁秋才面现舒慰的吁了一口气。
司徒老侠重重地喘息一声,接着由口中喷出一道乌紫血箭,腥臭冲鼻,中人欲呕。
司徒姑娘和碧玉丫环俩人,这时赶忙将司徒老侠,扶着坐直身躯。
老侠又连吐出几口血块。
老侠吐过一阵,像是已将胸中淤血呕尽,始一睁失神的双目,舒然道:“可闷煞我了!”
司徒姑娘笑逐颜开,纤纤玉手揉着老父胸口。
司徒老侠慈爱地对司徒乃秀道:“孩子,爹爹这条老命算是拣回了。”
忽然面色一沉,继又道:“解药是哪里来的?莫非是你已向他们屈服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