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见识见识。”
姬芮本以为她会拒绝,但见她同意,也不再多说,只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她头发,说:“你呀,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又笑了笑,仿佛不经意地说:“模样也和刚见面时一样,我倒是老了许多。”
衡儿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一惊,细细盘算,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不知不觉已有七八年,期间辗转各处又共同经历各种风雨,忙忙碌碌间忘了对姬芮隐藏自己的秘密。如今被他一说,再认真看他,才突然发现姬芮眼角已有细细的纹路,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声,看来自己过几年要想办法离开他了…
但面上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所以我才说有钱对女人才是最好的保养,你当我平时让他们搜罗来的护肤方子白用了么?”
姬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说:“走吧,去吃东西。”
齐衡姬芮刚到平原君府大门外,便有常跟着信陵君的武士迎出来,说是平原君为了方便来宾观战,今日将宴席设在了后面私宅中,又带着他们一路走了进去。
与前进的肃穆开阔不同,这里随处可见苍翠茂盛的树木,又引了活水蜿蜒穿行亭台楼阁之间,汇入一汪开满芙蕖香荷的莲池中,池边奇花异卉丛丛,暗香阵阵沁人心脾。院子的空场中心设有几席,周围又置了几十张小案,此时已有各式的人三三两两聚坐在一起。齐衡不及细看,便和姬芮一同被引入离着人群稍远些的一方小案,这个位置因为设在略高的小坡上,视野格外好,离主位只隔了五六个席位,周围还有几棵垂丝海棠,恰能遮去毒辣的日头。引他们来的武士笑道:“公子昨日便嘱咐平原君的家仆将这个位置留出来,说二位不喜喧哗,衡公子又畏热,这里是最适宜的。公子还说这会儿陪着平原君招呼邹衍先生,稍后再来同二位相见,请二位自便。”
齐衡失笑,问道:“你们公子倒真是心细,连这个都记得,难怪这么多人为他折服,愿意追随。烦劳转达谢意。”
那武士连声称是,回去复命了。
齐衡拉着姬芮笑嘻嘻地坐好,发现这位子对着场地正中,加上树木掩映,别人不易注意,伸手从食案上的酒壶中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姬芮,自己也拿了一杯小口啜着,闻着海棠特有的清香,看着下面越聚越多的人,听着似远似近的各种声音,想起这些人都是为了看邹衍论辩而来,而当初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忽地心生忐忑,不由得手上不稳,杯子抖了一抖,些许酒浆洒了出来,忙将杯子放到案上,轻轻叹了口气。
姬芮知道她心中所想,伸手按在她手上,柔声道:“若在这儿不自在,咱们就回去。”
齐衡摇了摇头,眼带迷茫地看向姬芮:“我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又想亲口问一问老先生当年那些话,又怕他见到我,所以在这儿远远地看一眼或许是最好的。”
姬芮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好,那咱们便再坐一坐,你说走咱们随时就走,无需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