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泽了。我忙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门口的衙役道:“大哥,这堂中坐的是哪位大人,为何没有一丝动静?”
那人看到银子,两眼一亮,轻声道:“堂上是新上任的刑部伺郎杭大人,这会人犯还未带到,自然要等了!”
看来此人还未有包庇的嫌疑,心想刑部如今是十三管的,兴许会以公断案。若是他禀公而断,我自然不用强出头,到头来难过雍正那关。
锦儿轻唤了一声“婆婆”,芳儿闻声迟缓地转过身,两眼红肿得像两只灯笼,一脸的悲愤。
我握了握拳头,朝她会意的点点头,她与江潜才回过身。过了片刻,门外走进一个趾高气扬的人来,看他的年纪也已是而立之年,觉着纳闷。只见那人走到案桌前,跟杭某交头接耳一番,杭某谄媚地立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道:“给佟总管看坐!”
一股怒火从心头窜起,天下哪有让被告坐,让原告跪的道理。
杭某惊堂木一拍,大声道:“江泽一案本官已有结论,江泽自已失足落水与佟公子无关,实属诬告。本官看在你们痛失亲人的份上,不再追究,快回家处理后事去吧!”
芳儿闻言当场晕倒在了地上,江潜一边扶母一边大喊冤枉。杭某厉声道:“大胆,民告官本就犯上,何况你们弯曲事实,还不退下。”
我气的两手直抖,趁衙役不注意冲了进去。杭某厉声道:“你又是何人?私闯公堂,该当何罪?”
我福了福身道:“大人,我是死者的姑姑,请问大人,你既说江家诬告,人证物证何在?说是失足落水可曾验尸?佟方柱人何在?”
杭某脸色越来越暗,冷眼怒喝道:“大胆,本官堂堂刑部伺郎,还需要你一介女流来教,来人,给我轰出去,退堂。”
衙役们上来就拖,满腔的愤怒,在隐忍多时的倔脾气驱使下,大声喊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都没有王法了吗?刑部是佟家开的店铺吗?天理何在?”
“来人啊,把这个刁妇,给我拖回来!”
两个衙役把我拖回了堂,重重地扔在地上,江潜哭着扶我道:“姑姑,咱们算了吧,佟家势大力大,我们怎斗得过他!”
芳儿已哭得晕头转向,连眼神都有点散了,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我气急地推开江潜道:“你给我滚开,没骨气的东西,圣人的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什么叫威武不能屈?”
“无知妇人,咆哮公堂,口出狂言,来人给我撑嘴二十,关进大牢。”佟府管家走至我面前,顿了一下,鄙视的斜了我一眼,冷哼了声走了出去。
两个衙役上来架住我的双臂,另一个上来就打,麻木代替了疼痛。耳朵嗡嗡作响,好似有千只蜜蜂在我耳边盘旋。此刻的心中却只有一个怒字,眼泪也似干涸了,隐约听得江潜求情道:“老爷,我们不告了,您放了我姑姑!”
血水随着嘴角流了下来,两个衙役拖着我就要往外走,我使出浑身的力气,两眼放火,咬牙切齿的道:“你敢打我,你会后悔的。江潜快回去,告诉满保,我在刑部大牢住着呢?”
16
全身无力,脸也越来越疼,疼得紧闭双眼,任由他们拖着。身体被重重地摔在泥地上,微微睁开眼,才看见满地的稻草,一股霉味直冲鼻肺。四周静得可怕,可对面明明有人在叫喊,连忙用手去捂耳朵,难道我聋了吗?一丝寒气从下而上,捂了好一会儿耳朵,才隐约听到有人喊冤,好似在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挣扎着摇着牢门道:“狗官,你有本事别放我出去。我花容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佟家这棵大树我撼定了,我就是一只蚂蚁,我也要撞一撞。
脸火辣辣的疼痛,用手轻轻一抚,感觉两腮像是一只大气球,疼得皱眉。这狗官也太狠了,雍正也只打我一下,他却打我二十下。还以为有理走天下,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唬弄百姓的浑话。早知如此应该先搬救兵来才是,雍正若是不替我出这口气,我跟他也没完。
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四周漆黑一片,还不时传来有气无力的喊冤声。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抱着膝盖缩在了一个角落。又冷又饿,想起从前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眼泪也不挣气地流了下来,哭泣道:“胤禛,你快来救我!胤祥你们都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
时间慢慢地流逝,我心也越来越绝望了,牢头见我不上前,连冷饭也拿走了。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紧握拳头自我安慰道:“没什么可怕的,权当在大清国的大牢里免费游了一圈!十三一定会来救我的。”把四周的稻草都堆到一起,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