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黛玉小|腿一处按了按:“可是这里还疼着?”
林黛玉含泪点头:“妈妈别担心,原先疼得厉害,现下已好些了。”
贾敏收手,缓缓道:“还是得请个女医来瞧瞧,否则我总不能放心。”侧头,“琉璃,取我的牌子,你和单良往宫里去一趟。就说是我病了,求皇后娘娘赐女医。”
“琉璃,慢着!”琉璃点头应是,才要去,便被林玦叫住。
琉璃停了步子,却听林玦道:“母亲,照我想,这却不妥。”
“哪里不妥?”
“今儿宫里都操持着皇长子的喜事,虽说只是纳侧妃,到底是头一遭。皇长子虽双目已盲,却得太后并今上爱重,便是皇后,也多有疼惜。平日里也就罢了,若是今儿母亲在叫人往宫里去请医赐药,只恐人说是冲撞喜气,在叫人念一句猖狂。”他原在路上已想过这一茬,左思右想,却不能够。
皇上疼爱长子,是出了名的。何苦在这时候去触霉头?
贾敏面色略凝:“难不成要叫你妹妹活生生地熬着?便是宫中略有微词,我也顾不得了。这伤哪里是能拖的?”
若只是伤风,外头请个大夫也使得。只是伤在这地方,却又怎么能够?
这一层,林玦在车上原已想过。他不是肯委屈妹妹的人,故而左一层又一层都想了一回。
他道:“母亲这是关心则乱。宫里去不得,莫非普天之下唯有宫里有女医?听说太后娘娘并上皇上一贯宠爱璨萏郡主,因郡主极年幼时孝义王便去了,身子一直不大好。太后娘娘有令,叫两个女医长长地住在孝义王府,以便小郡主不时之需。黛玉原先到孝义王府去住过一时,与璨萏郡主算是有些情分,孝义王妃又是个仁厚的人,母亲请医,王妃必然赐之。”
一番话说来,却挑不出错,只叫人觉着,正是此理!
贾敏当下道:“琉璃!听大|爷的吩咐,不必往宫里去,快快去求见孝义王妃。”
当下琉璃又领了一个小丫头玎珰,匆匆往外去找单良。将贾敏的话说了,单良忙命套车,亲自送琉璃等往孝义王府去。
孝义王府听说他们是林府来的人,倒是很客气。叫他们在外头等一些时候,取了牌子往里去通传。不多时便有人叫进去,三人这便进去,绕过水榭长廊,又走了许久,这才见着正屋。
只见正屋牌匾上头写着“溢香园”三字,铁画银钩,极有气势。又跟着来引路的婆子进了院子,走了一时,才进了屋子。才进屋,就有丫头迎上来,领着往屏风里去。
只见屏风里摆着一家紫檀木盘螭描金贵妃榻,贵妃榻上坐着一个穿鸭青绣鸾鸟镶银边绫子袄、系着一条天水碧色洋绉裙、戴八宝攒珠钗的贵妇。容色极好,气韵端方,目色亲人,瞧着是个温和的人。
琉璃上前行礼,将来的由头说了,道:“……原不该叨扰王妃清净,只是我们太太实在不能放心。大姑娘身子一直不大好,再恐生事端。又知道,王妃是个宽厚仁慈的人,这才吩咐奴婢,取了牌子来求王妃。”
孝义王妃是个涵养极好,又极与人为善的人。带着笑听琉璃仔仔细细说尽了,这才道:“我当是什么,不过是请个女医,值当什么。你们大姑娘和我们府里的郡主倒是很谈得拢,便是瞧着这一层,这求字也不必说出来。”侧头吩咐:“羡书,传我的话,叫沈女医往正屋来,跟着去林府走一趟。”
羡书应是,琉璃等皆谢孝义王妃大恩。
孝义王妃又说:“这不值什么,难为你们夫人一片爱|女之心。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明白这份心。自上回林姑娘从王府里回去,我们郡主总念着她。待林姑娘身子好了,我再派人去林府接她过来玩两日。”
偏巧,这会子正说话呢,外头就闹了起来。听着是个姑娘的笑声,那声音越发近了,才叫人听清,她口中喊着:“母亲在里头做什么,瞧瞧我才绣的帕子。”
话音未落,外头人也不见拦,外头进来一个穿秋香色衣裙的姑娘,梳着百合髻,上头一枚蝴蝶步摇叮当作响,正是璨萏郡主。
璨萏郡主一径往孝义王妃怀里去,举着手里的帕子要她夸。孝义王妃是极疼爱|女儿的,装模作样训斥了一声“不懂规矩”,这才拿起她手里的帕子看:“有些样子了,到底是小姑娘,学东西快些。”
璨萏郡主仰头笑,见着堂下站着的人,问:“母亲在见人,我这就先下去了。”
她到底是懂事的。
孝义王妃道:“别急着走,这是你林姐姐府里来的人。”
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