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沙漠上的旅人,需要对这里的主人怀有一颗敬畏而警醒的心,永远记得它是不可征服的。
“当大漠赐予你美丽风景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乎所以;而当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时,也要明白这是一种更加珍贵的甘露恩赐,让你不会在干涸的沙漠里感到饥渴。”
霍去病听懂了,也明白卫青是在用另一种特殊方式,在委婉地表达对自己的谢意。
这个男子明明拥有世人难以企及的权势和背景,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地上的草芥转瞬成为天上的新星,但他却宁可花心思陪自己走在这漫漫长街上,娓娓闲谈。
“卫青!”
突然,街边的屋顶上有人大吼,打破了两人间奇异的交流。
一名魁梧的大汉催动风驭,徐徐朝街心飘落,手里举着明晃晃的长枪挡住去路,威风凛凛地叫道:“俺是胶州臧天放,找你多日,今晚总算逮着了机会!”
卫青愣了愣,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什么时候与一个叫臧天放的胶州人有过交往。到最后,他无奈的放弃了努力,抱歉道:“对不起,我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你。有什么事么?”
“很快你就会记住臧某了。”臧天放威武地一挥长枪,喝道:“俺要向你挑战!”
不会吧?卫青头皮开始发麻,类似的事情时常发生,害得他只能尽量避免在公众场合露面,可臧天放今晚还是把他给逮着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不打行不行?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喝茶聊天。”
“不行!”臧天放斩钉截铁地拒绝:“人人都说你是大汉第一高手,老子不服,偏要领教领教。打败了你,俺就是第一高手了!”
原来是浑人一个。霍去病冷眼看着卫青,暗自猜测他会如何料理眼前的莽汉。
“大汉第一高手?”卫青苦笑一声:“如果比喝茶,或许我还有这份自信,出手决斗,我甘认倒数第一,这样总成了吧?”
臧天放道:“今天由不得你做主,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看枪!”
“唰!”枪走一溜白光,刺向卫青小腹。虽然功夫不错,但别说霍去病,就是鲁鹏、高凡,也可以在举手抬足间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摆平。
卫青往旁边让了一让,说道:“臧兄,你的枪法不错,怕有十年以上的浸淫吧?”
霍去病见状凛然。卫青的避让简洁随意,看不出是何种身法,但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侧身,气机牵引之下已将对手的枪势完全引开,绝不至于在打斗中误伤到近在咫尺的自己。
如果说天子是卫青口中的大漠,那他本人便是深不可测的浩瀚大海。
而自己呢——能否成为跃居万物之上的无垠苍穹?他的心在沸腾。
“果然好眼力,不愧是大将军!”臧天放浑然不觉,长枪横扫道:“正好十年!”
卫青缩身收腹,枪尖从胸前划过,仅隔一线就挑破他的衣衫。
臧天放暗叫可惜,奋力猛攻,一枪快似一枪,可始终相差毫厘。
卫青无奈地笑着,在方寸之间闪展腾挪,而左手还一直牵在坐骑的马缰之上!
二十多个回合过去,臧天放猛地一收长枪,气道:“你闪来闪去,晃得俺眼睛都花了,这算什么?”
卫青站定,有点哭笑不得的道:“你用枪戳我,我能不闪吗?”
臧天放愣了一下,猛然大吼一声,枪影如暴风骤雨又攻了上来。
这时候巡夜的禁卫军闻声赶到,等看清楚场中打斗的两个人,便习以为常地自动将四周一围,也不上前打扰。
“扑通!”又十几个回合后,臧天放已是脚步错乱,眼前发花,一屁股坐倒在地。
围观的禁卫军哄堂大笑,可他们熟知卫青的脾气,也没谁敢出言讥讽。
卫青伸手拉起臧天放,帮他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
臧天放满脸血红犹如醉酒,终于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天高地远,他将长枪往地上一丢,便要狠狠踩下去,嘴里骂道:“练了十年的枪,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卫青弯下腰去,用手一托臧天放的靴子,将他的长枪拾起道:“臧兄,你已经很厉害了。”
臧天放气馁道:“大将军,您别安慰俺,俺现在知道自个的分量。”
“其实我刚才推测臧兄练枪的年头时,已经出了差错。我本以为以臧兄今日的火候,至少需要十几年的苦练。哪知你才练了十年。”
卫青笑了笑道:“这说明臧兄对枪法的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