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
李少君拍拍他肩膀,温言道:“你知道么?纪小姐便是方才弹琵琶之人。”
仆多明白过来,偷偷瞅了瞅刘彻,刘彻微笑道:“你忠心可嘉,并没做错。”
前方的马车却在道边停下,纪醉若由丫鬟麝韵搀扶着从车里行出,向众人盈盈一礼道:“公子见谅,车夫不晓事得罪了。请诸位先行。”
刘彻下了马,由公孙敖和李少君一左一右护着走到纪醉若面前,上上下下观瞧了一遍,不禁心里暗赞。
方才相隔较远,毕竟看不真切,此时两人近在咫尺,纪醉若动人妩媚的容貌自是一览无遗,让人无酒自醉。
以刘彻的阅历,平生所见女子中,堪与眼前纪醉若一争高下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即使以皇后卫子夫年轻时的风姿样貌,也难言胜过此姝。
“听车夫说纪小姐微恙,怎地还下车来了?”他含笑道:“刚才是随从无礼,我已训斥过他了。”
纪醉若嫣然一笑,道:“因连日登台献艺,偶感不适,可能是有些累了。我正准备回庄里歇息,不想遇见公子,也是有缘。”
刘彻的目光像磁石一般被深深吸住,说道:“小姐弹奏琵琶时我就在台下,如此琴艺,着实令人流连忘返。”
纪醉若矜持道:“公子过奖,可怜我一介孤苦漂萍,难当盛誉。”
麝韵凑近纪醉若低语道:“小姐,您身子弱,不能久立,既然和这位公子聊得如此投缘,不如请他上车说话吧。”
公孙敖一听头就大了,自己的这位主子天纵英明,偏就见不得女人。这纪醉若乃衡山王府选送的花女,身世不明,怎可让天子轻易与她独处?于是急忙道:“主上,纪小姐看上去颇为疲倦,还是让她安静地歇一歇吧。”
刘彻清楚公孙敖的用意,不以为意地笑道:“就你事多。好,我们陪纪小姐一同入庄,稍后再作良晤。”
纪醉若回到马车后,刘彻也上马尾随缓行,公孙敖道:“陛下……”
刘彻一摆手:“我晓得,你想提醒我这姑娘是衡山王府选送的花女,最好敬而远之对不对?可她怎知朕的身分?你也太小心了。”
李少君笑了笑:“小心驶得万年船,白龙鱼服总是谨慎为好。”
仆多没听懂,扭头悄声问道:“公孙将军,什么叫白龙鱼服?”
公孙敖解释道:“这是个比方,意思就跟微服出行差不多。”
说着话,众人进了鼓浪山庄,刘彻在早已安排好的静室里换了身衣衫,小歇片刻,便道:“我出去转转。”迈步往纪醉若下榻的小楼行去,公孙敖等人急忙跟上。
来到楼外,正好撞见衡山王的世子刘孝从楼上灰溜溜地下来,想是要献殷勤,不料在纪醉若处碰了一鼻子灰。
他望着乔装改扮过的刘彻,隐隐觉得眼熟,警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刘彻怕他听出自己声音,便朝公孙敖使了个眼色,公孙敖不动声色地抓住刘孝胳膊架他到屋外,刘孝的护卫正要上前,却被仆多等人挡到了身后。
刘彻由李少君陪着上了小楼,公孙敖吩咐仆多率人将刘孝主仆押出庄外,自己则和另外几个侍卫守在了楼下。
不一刻,平阳公主带着虞凤至坐车赶到,公孙敖如释重负,赶紧迎上前道:“公主殿下,陛下正在楼上与衡阳王府的花女纪醉若相会。”
平阳公主下了马车,娇哼道:“好啊,我这里带着人快马加鞭地赶来,他那边倒不甘寂寞先风流快活上了。”
公孙敖苦笑,不敢接话,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这位公主殿下敢如此口无遮拦地编派天子了。平阳公主也不多话,领着虞凤至便进了小楼,没过多久,却见她和李少君一前一后又从楼上走了下来,只是少了虞凤至。
公孙敖问道:“陛下呢?怎可将他独自一人留在楼上?”
平阳公主没好气道:“说谁他是独自一人?身边一左一右还有两位美人相伴呢;仆多,调高不识的骠骑营入庄护驾,陛下方才已向那纪醉若和虞凤至表明了身分,咱们也没必要再替他遮遮掩掩,索性全挑明了。”
“遵命!”仆多阔步而去。楼上响起纪醉若用琵琶弹奏的楚曲《阳阿》,渺渺悠悠飘入各人耳际。
第九章 屠龙
幽雅芬芳的闺阁里,纪醉若跪坐在刘彻下首,她悄然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大汉天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为之奋斗多年的理想,竟是这么触手可及。
李少君、平阳公主都被刘彻打发到了楼下,屋中除了同是花女的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