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永贞足足愣了三秒。
“真不愧是从北极回来的精英,连笑话都冷的彻骨。”
封雅颂继续说:“还没完。他已经做好了跟司机力争到底的准备,必要的时候就拿公交车跟他做比方……”
怎么还有下集?
“你在哪里看到这个笑话?我刚才没有查到。”
他们已经驶过电力大厦,汇入都市的夜归车流中。
“结果司机很友好的说,先生,行李绝对免费不收钱……”
“我知道!他一定是说那就把我也装进箱子里去!”
“没有。他就拿出笔写了个地址,说那司机麻烦你帮我送过去,我坐公交去了。”
“最后猜错了!”利永贞大为懊恼,“我觉得我的想法也很有意思!不应该有标准答案。”
前方的信号灯变成了红色。封雅颂停下车,转头深深地看她。
“永贞,我真的只是想让你笑一笑而已。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和我争锋,就安安静静地听这个笑话呢?不好笑你可以不笑。”
利永贞一怔。不晓得自己怎么突然说了一句:“专心开车,不要说话。”
封雅颂柔声答:“好。”
她随即就把脸转向了窗外,仿佛外面有很值得凝视的风景,过两秒看厌了,又转头看另一边;最后开始认真翻手机上的通讯簿,从A翻到Z,又从Z翻到A。
到了家,她正要开门进去,封雅颂喊她的名字:“永贞。”
她不知他要说什么,便站着等了一下,直到感应灯熄灭,两人都站在黑暗中,利永贞的心才猛烈跳动起来。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通。
北极是她和封雅颂共同的梦想,从来都是。她不会和别人分享,封雅颂也不会。这和爱情无关。
封雅颂说:“晚安。”
“哦,晚安。”
她也如释重负地溜进门去,两颊烧得如同烈火燎原。
后来她就坐到副驾驶座上去了。
后来封雅颂每次接她回家都会给她讲个笑话。有听过的,有没听过的,有好笑的,有不好笑的,但利永贞再也没有插过嘴。
她问钟有初:“这样,是在追我吗?”
钟有初抚着额说:“我不知道。”
利永贞顿感惊慌:“我可一五一十都告诉你了,你要对我的感情路负责。”
钟有初无奈道:“我也只有倒追的经验而已——啊,你可以看他是否受你追。”
这提议真差劲。
“楚求是怎么追你?”
利永贞咦一声:“咸丰年间的事情不要再拿来说,没什么印象。总归是送送花,吃吃饭。”
她已经完全忘记楚求是曾经天天早上打电话骚扰她,可见此人在她心里并没有地位。
可怜人家也是青年才俊,敌不过封雅颂才接送几天,利永贞已经一颗芳心急急地要交付出去。
“好,那我问你,如果封雅颂追你,你要怎么办?”
利永贞声如蚊蚋:“不知道。大概会很气。”
“你是不是觉得封雅颂曾经和佟樱彩在一起,所以他爱你,没有你爱他那么深。”
这句话说到利永贞心上了。
“永贞,不要把曾经的情史当做瑕疵,把它当做疫苗。以后封雅颂就有抗体了,明白吗?”
利永贞觉得有道理,可毕竟不甘心:“那,我也去打个疫苗怎么样?”
钟有初轻喝:“你们已在暧昧,何苦伤害无辜的人。”
利永贞嬉笑:“我开玩笑。有初,和你聊天好愉快。晚安。”
逝
雷再晖望向收了线的钟有初,一对鸳鸯眼似笑非笑。
“你只有倒追的经验?”
彼时他们坐在行政套房的起居间内,墙角点一盏弯颈白炽灯,温暖灯光撒下来,映得他一头黑发如鸦羽,手中的记事本正翻到崭新一页,上面工整写着几行工作安排。
“这……”
雷志恒身体愈来愈好,头脑愈来愈清醒,可是雷再晖并没有多高兴。
他好像来了兴致,整个晚上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此时又加一句:“你教训起人来头头是道,老气横秋。”
不知是褒是贬,钟有初只得说:“我很喜欢偷偷看女主角的剧本。以前的台词写的很精致,引经据典,所有诗词都应景应物,美得不像话。”
雷再晖突然感兴趣:“说两句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