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綦连客。
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的生命,也并不轻松。一直都是被母亲称作“杂种”,身份也得不到名正言顺的承认,只能被生父认作“养子”。即便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他背负的,是一个女人疯狂的恨意,那令人堕入地狱的、诅咒一般的疯狂而绝望的恨意。
母亲的坚决反对,也无法动摇老头让她和綦连客一起长大的意志。
“因为是姐弟,是亲人,才要一起成长,守望相助。”——老头这样说过。
小学、初中、高中,由于老头的坚持,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他比她小一岁,却在同一年级,也比她还要沉稳的多。两人的个性,真是差的太远。
她逃课、泡吧、混太妹,渐渐轻狂放纵,他却举止得体,言行有度,人人夸赞。若非知道内情,只怕别人很难相信他们会是同胞姐弟。连身边的老师、同学,也绝不会将他们联系起来。
想当初,他抱她到医务室,可在学校掀起一股不大不小的谣言。虽然绝大多数同学都认定,肯定是她勾引了他——平日冷情的好学生綦连客,怎么可能喜欢上狂放的古暮沙呢?但同时也有人揣测,以綦连客个性和其处事习惯,助人为乐那是自然的。但若看到有同学晕倒,他多半会沉着冷静地指导其他同学将其抬到医务室,而非亲自上阵,还带着一脸未及掩饰的担忧。那可是綦连客哪,虽然温文有礼,却一向不大喜与人亲近的。所以,他必定和古暮沙关系非同一般。没准,清纯的好学生也落入了魔女的温柔陷阱。
她也只是一笑置之,冷眼看着綦连客陷入窘境。那个少年,是不会为自己辩解任何事的——又或者是,不屑吧?
那个少年,在被她逗弄时,总是那副冷淡而强压怒气的样子,看得她大乐,总想再逗弄一番,最好能惹得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她这种恶劣的性子,定是将他气得牙痒痒吧?然而多年来,她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未能达成目的。
就像那天晚上,在“乱世佳人”,她又恶劣地利用兼逗弄了他。不能说自己丝毫不觉尴尬,不然最近也不会一直走神。
居然因为一个吻而心神恍惚,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才会有的举动,出现在她身上,当真好笑。甚至于,还想起许多陈年旧事。想必是,她开始变老了吧。
人一老,就会开始怀旧。
难道说,真的到了找个人把自己嫁了的年龄了?揉揉脑袋,古暮沙忽然就有些头痛。
——都是她的小弟的错!她要吻他,他不会拒绝么?即便是做戏,也大可不必那么投入,也不必非那么勾魂摄魄!
之后的事她倒是大都没有印象,只记得他将酒稀释,一次次擦拭她高温的额头和四肢,消去那难熬的燥热。他是医生,她相信他的水平,才放心地任他摆布。即便是最后有些衣衫不整……咳,算了,她还见过他光溜溜的样子呢。
“叮叮……”电话骤响,古暮沙回神,将报告丢至一旁,懒洋洋地按下接听键。
“总经理,总裁的电话。”吴秘书恭谨地在电话汇报。
老头?想必是知道了企划的事情了吧。她暗暗皱眉,这件事情,本来不想惊动他的,结果还是人多嘴杂。“接过来吧。”
“爹地,有事吗?”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郑重,气氛也凝重起来,“沙沙,上午的企划结果我听说了。这个结果,很出人意料,哪里出了问题?”
“是和预料有些出入,但问题不大,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古暮沙平静地解释,轻描淡写地,“对于市场部此次提交的报告,我现持保留态度。我让秘书送一份过去,爹地看过之后,我们再做打算,好吗?”
綦连端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沙沙,你一个人负责地产这一大块,现在还要拓开医药行业的市场,是不是太辛苦?小客好歹在医院工作,熟悉医药行业的事情;再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当上副院长,对我们进军这个行业,助力不小。你觉得……”话筒那端似在犹豫,顿了顿,还是说道:“……让他先来帮帮忙,怎么样?”
唇角勾起冷淡的讥刺,她略顿了几秒钟,很平静地道:“好。”
说到底,老头还是一如既往地秉着“子承父业”的想法啊!即便是,綦连客弃如敝履,老头还是巴巴地一次次捧到他眼前。古暮沙对此倒是无所谓,冷眼旁观后,只觉得好笑。
——而母亲对于父亲的怨恨,正由于这点而变本加厉。
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困难地开口道:“沙沙,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