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里的灯火初上,苏秋水正跟母亲闲话。
“左月就这两天了吧,”苏秋水问。
“是啊,”苏夫人笑,“我看了你,就去宣府照顾左月生产。”
“你就不能多呆几天吗,”苏秋水说,“反正她那里也有人照顾,听说皇后的乳母张妈,还提前去宣府了。”
“她去是她的情义,”苏夫人笑,“我去,是我这个做祖母的情义,不一样的。”
苏秋水撒娇说,“一年也就进宫看我几天,说走就走的。”
苏夫人笑,问,“你也别光顾着宫里的事务,这些事,谁做都一样,你还是抓紧时间,再生几个。以后孩子多了,给出去的也能回来。”
苏秋水想到邓安宁,心里也有些难受。苏夫人今天进宫,太后特意让秋辞抱了邓安宁,去永寿宫给苏夫人看。
明明是她的外孙,却要这样,苏秋水心里,也是一言难尽。
“母亲,”苏秋水低声问,“父亲的兵制,到底怎么打算的。哥哥好像并不在乎,可我觉得……”
“这些事,就让他们去管好了,”苏夫人一向不管军中的事。
苏秋水心里有些愤恨,因为苏家的兵权,邓云鸿才抢了她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连兵权也要没了,还有什么意思。
“军政的事不让我插嘴,”苏秋水抱怨,“那宫里的事呢,送了个朱希真进宫,完全是只白眼狼,您这次进宫,她连个问候都没有。”
“哎,”苏夫人也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料到,这朱家父女,都是这样刻薄寡恩的人啊。好在,李飞霜还不错。”
苏秋水点点头,“人丑点,反而安分许多。那个朱希真,只怕是完了……”她压低声音,把太后下的黑手,都告诉了苏夫人。
苏夫人大吃一惊,“难怪有孕的几个,都是她那边的人。”
“所以说了,我才问你军中兵制的事。”苏秋水说,“若是张家这次出事,他们那边的妃嫔,马上就会散了。那个姚木兰,怕张留仙怕的要死,还有那个陈香云,她是一点儿也不想把孩子给张留仙。若是我们这次走对路子了,这两人都会站了我们一边的。”
“是嘛?”苏夫人说,“那我可得跟你父亲说说。”
她们母女两人正说着宫里的事,邓云鸿倒是带着何青衣来了。
“皇上,”苏秋水跟苏夫人齐齐行礼。
“苏夫人,请坐。”邓云鸿笑着看了一眼苏秋水,问,“最近信义公主出嫁的事,朕听说,都是你在忙了?”
苏秋水看了一眼何青衣,心想,一定是她帮自己说的好话,就点点头,“哪里,都是太后指点了,臣妾按了太后指示去做的。”
“也别太辛苦了,”邓云鸿笑,“抽空多陪陪你母亲,她进趟宫不容易,你们好好说说体己话。”
“皇上倒是一片好意,”苏秋水笑,“可是我母亲,她明天就要去宣府了。”
“苏夫人,”邓云鸿问,“是宫里不习惯吗?”
“不是不是,”苏夫人笑,对这个女婿,她一向很满意,“是苏洛的夫人快要生产了。”
“哦,是嘛,”邓云鸿想了想,说,“也是,令王和令太妃给朕上了折子,也想去宣府看看她呢。”
“是吗,”苏夫人笑,“左月倒是好福气,很多人去看她了。”
“那样的话,朕也得派人送些东西过去,”邓云鸿笑,跟何青衣说,“送东西的事,就交给你了,到时候,记得送份大礼。”
何青衣看了一眼苏夫人,笑,“人家送礼物,皇上不见得也送礼物啊,还有别的东西呢。”
“哦,”邓云鸿问,“朕不送礼,岂不是怠慢了左月。”
“小苏夫人还没诰命吧,”何青衣说,“皇上要是给这个,那才是喜上加喜呢。”
“苏洛是五品的宣府守备,”邓云鸿想了想,说,“朕给他授个从四品的宣武将军,左月就授个从四品的宣府将军夫人吧,这样可好?”
苏夫人赶紧谢恩,“谢皇上恩典。”
“谢皇上,”苏秋水也屈膝行礼。
苏秋水也知道,苏洛一向听话,并没什么反抗的心思,邓云鸿这样赏赐,也是褒奖他的意思。
张超就不一样了,他进京为质,就经常传出牢骚来。只怕,邓云鸿这样赏赐,也有敲山震虎,敲打张家的意思。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陈宝就进来传膳了。邓云鸿仍旧温暖体贴地陪着苏家母女用膳,何青衣见了,觉得这人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