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尽管,孙亮的语调没有那种康概悲歌的豪迈,但这首《将进酒》的魅力还是深深地感在座诸人。
“此诗,乃绝世之歌。枉我等避门自夸什么名仕!在此人面前,什么都不是!”刘伶叹道。
“是啊,此人之胸襟,才气,当可称举世无双!”向秀赞道。
“敢问子明兄,此人为何人,现居何处,王戎当为此人牵马执鞭!”
“此人诗言陈王平乐之宴,该不会是个魏人吧?我魏国人,何人有此大才?”刘伶忧疑道。
“多年前偶遇,哪能认得,也不知其为吴人、魏人,还是蜀人。”孙亮道。
“世间高士何其多也!”
“子明,当初你何处遇得?如此高士,岂能让其埋没于荒野之间?”
全纪也来了兴趣,问道。
孙亮苦笑,这诗仙还在二三百年后,哪里去寻。由于自己出现,历史已经改变,孙亮也不敢肯定其是否会出现。后世的一些名作,看来还有必要让他们露下头好。
“可惜,可惜。”全纪摇头道。
“有什么可惜的。我华夏自古以来既是文明之邦,名流才子如过江之鲫,说不定他正在哪诗酒风流呢?”孙亮笑道。
“哦,子明兄并不在意其是否为吴国之人?”王戒奇道。
“吴人、魏人、蜀人又有何分别,不是同为华夏之人,同为炎黄之子孙?孙某并不觉得,若吴出一名士,则吴人胜于魏人!”孙亮摇头道。
“子明之意是,这吴魏蜀人并无区别,那你又如何看待两国间有相仇相杀之现状。”王戎问道。
“两国相仇,非两国之民相仇。两国之民,同为汉民,同为华夏之族,岂有相仇之理,相仇者,乃两君,两国之官吏、世家耳。”
“前听贵国之士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向某甚觉其是!如今,子明兄言两国之仇,无关百姓。这是不是就说子明对此不以为然?”
“这‘国家兴亡’,不如广而言之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孙某并不觉得其言与刚才所言有什么矛盾之处。有为之士,处一乡,当繁荣于一乡,处一县,当尽力于一县,居一国,当尽力兴其国,国兴,则天下兴,是以可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但一国之君却并不能与其国相提并论。是矣,匹夫当尽其责于国、于大下,而不一定为其君。”孙亮侃侃而谈,座中之人却俱色变。
“诸位不必惊赅,孙某之言,也是有出处的。”孙光正色道:“昔年,齐宣王问孟子汤放桀,武王伐纣之事,疑汤武以臣弑其君之行。孟子对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桀纣之时,其君不堪为君,则其国与其君自然不同,匹夫兴其国,而非忠其君。尧舜之时,其君明,匹夫忠其君,自可兴其国。”
“这么说来,子明觉得,如今魏主昏聘而吴主贤明?子明自何而知?”王戎质疑道。
“孙某觉得,欲辩君主贤明,还当辩析君之源流。
上古之世,人们处荒野之中,频受野兽所害,有圣人出,教民筑巢而居,是为有巢氐;人生生肉多病,有圣人钻木取火,是为燧人氏;人们采集狩猎食不饱腹,有圣人出,教民播种,是为炎帝,炎帝衰,而蚩尤侵掠,黄帝征之。尧舜禹皆有盛德,而桀纣不仁,汤武伐之。周后诸国纷争,秦一统天下。然秦暴戾,二世而终。汉有天下近四百余年,北征匈奴,南服诸越,年丰物饶,百姓得以滋生,然坯灵昏聩,戚宦为祸,民不堪生,故有黄巾之乱。
是故,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然子明觉得何者顺何者逆?”王戎笑道。
“是顺是逆,当由百姓评说,由后人评说。”孙亮平静道,“但孙某认为,评论一国之战,当看其是否有利于大多数的百姓休养生息,是否顺利我华夏文明之发展。”
“华夏文明?”刘伶等十分诧异,这还是第一汉听到如此说法。
“呵呵,我华夏族历三皇五帝,再经夏商周,圣人教化,华夏族民自蒙昧走向开化,从驱使石头木棒,到铁犁牛耕,即为文明进步。我华夏之族,繁衍生息,日益强大即为潮流。是逆是顺,诸君自可祥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