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评说自然没得到诸人认可,向秀笑道:“孙兄绕了这么久,就是不肯直接品评啊。”
“如今三国鼎立,以孙某之智,不足以评三国之主。然孙某认为,一国之君,一国之政,其国百姓才是最有评说权力的。”
“呵呵,子明兄倒是别殊一格。”王戎笑道。
“这自然,君领臣僚治民,其政当否,民实授之,百姓之评述岂不最为适当!”
“然百姓多愚氓之辈,孔圣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如子明所言,百姓动辄评仪国政,人言汹汹,恐非一国之福。”向秀道。
“孔圣之言,后人多岐言。孙某看来,此言亦可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教之。方符孔圣教化百姓之道。百姓愚氓,正需我辈大兴文教教抚之,岂有不使知之之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人。子明之言,确有道理。”刘伶点头道,“然民多口杂,人人论政,执政者又如何处之?”
“百姓评政,也不一定言语评之,还会用脚、用手的。”孙亮笑道
“哦,还请子明指教。”刘伶拱手道。
“有人曾说,百姓如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君不明,政不清,民不忍受,或隐于山林,或逃于外方;不能去,则揭竿而起矣。这不就是以脚以手来批议?”孙亮笑道。
“哈哈,子明兄倒说得形象。”刘伶笑道。
“照子明兄所言,那么前朝黄巾贼也是良善百姓了。”王戎冷冷道。
“前汉末期,灵帝失政,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又因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不起来反抗还有活路吗?总不能坐家家中当顺民饿死吧。”孙亮冷冷道。
“黄巾所过,十室九空。你,你岂能为黄巾贼张目!”王戎愤道。
“哈哈,王兄勿急。黄巾贼以传教蛊惑民众,纵掠千里,至使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十空九空。但民众何辜。若朝廷政治清明,世家不尽于盘剥,大旱减赋赈灾,民众能有一口吃的,赖以维生,那张角之流,能蛊惑得了民众起来反叛?这归根到底,都是恒灵昏庸,世家贪婪。”孙亮笑道。
孙亮说的也是事实,王戎想了想,坐下不言。
“汉末大乱,我朝武帝征讨四方,内平二袁、吕布、刘表、韩遂,外服匈奴、乌桓、鲜卑,北方赖以安定,民众得以安息,文帝、明帝继之。如此可谓顺潮流否?”刘伶笑道。
“天下大乱,民盼安息,魏武帝雄才大略,削平诸雄,安定北方,自是顺潮而动,可称明君。”孙亮赞道。
“那比之于武帝,蜀主、吴主,岂不是逆潮流而动。子明前言,开下大热,浩浩荡荡,顺之者生,逆之者死。子明何不以其言劝之蜀主、吴主,使天下早日得以一统?”刘伶笑道。
“好,伯伦说的好。”王戎在一旁赞道。
全纪、洛珍面有怒色,孙亮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魏武帝文滔武略,固为一世之雄,但蜀先主、吴大帝也非等闲之辈。蜀国、吴国之民也不是比不上北地。何况,曹魏自武帝之后,倒行逆施,已是逆潮流而动了。仲容兄让我现在怎么去劝说吴主,蜀主?”
“吾大魏如何倒行逆施了?王某倒要请教。”王戎不忿,拱手道。
“魏武帝一代英杰,知人善任,唯才所宜,你看自魏文帝以来,为了迎合世家,竟搞出个九品官人法来,选拔人才虽说家世、道德、才能并重,但长此以往,必然‵上品无寒士,下品无高门′,这与武帝唯才是举之策,不是倒行又是什么;
魏武帝注重屯田安民,与民休息,如今屯区,百姓之地日益为世家所夺,受世家严苛盘剥,民益困苦,这不是逆潮流而动?
魏武帝历来崇尚法制,但自文帝以来,北朝有何法制可言。如今司马氏,这了铺平谋朝谋朝篡位之路,杀人灭族一言而决。前有曹爽高平陵之变,后有夏候玄无罪被诛,如今朝中百官噤若寒蝉,曹魏朝廷有何法制可言?
反观我大吴朝廷,唯才任用,法纪严明,文教日兴,政通人和。我看,仲容还是去劝魏主改弦更张的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某闻孙吴推行新政,夺世家之地,拆骨肉之亲,刻意打压。更在会稽强行镇压,这样也叫政通人和吗?”王戎愤道。
孙亮笑而不言,全纪起身道:“朝廷自有政令,百姓、世家俱是一般。清丈世家之田,征收赋税不是正当的吗。会稽世家作乱,朝廷也只是诛其首恶,其亲族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