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的能力,之后哪怕是母亲惨死时,她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当然,与曜景那些打情骂俏的眼泪,根本不叫眼泪。
楚越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在云开月明的今日,在她两年多以来,首次得以安然入眠的今日,如此撕心裂肺地感受到往事的魄力,几乎纤毫不落。那些鲜血横流的往事。
就在楚越惊醒的下一刻,帐幔猛被掀起,曜景神色紧张地立在床前,问:“怎么了?不舒服?”
很奇怪,这次楚越根本没有摇铃。
更加奇怪的是,楚越瞥一眼曜景,双目骤然变得赤红,心头火焰一急窜,就收不住势。她整个人从被子里跳起来,奋不顾身地向曜景扑过去,双手便暴风雨般掴在曜景脸上、肩上、胸口……
楚越使劲闭着眼,紧咬嘴唇,没命地扑打。
她几乎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一只濒临爆炸的气球,不及时放点气,就会嘭然碎裂,血肉横飞。
一直到两条胳膊开始酸麻抽筋,楚越才不得已地放缓力度。慢慢的,梦里的激烈和绝望消失,晨曦从窗外树丛漏下,鸟鸣悠悠传来。
楚越精疲力尽地垂下双手,抱膝缩到床脚,将脸埋在膝盖间,小声说:“对不起。”
对面的曜景,衣襟长发散乱,侧脸遍布被掴的红印,神态却依旧清艳出尘,甚至因了那点颓丧情调,更显出动移人心的吸引力。
曜景凝望她片刻,眸中难辨情绪,却慢慢伸手,将她的手握到掌中,开始细致揉搓。
楚越滢白的手,确实因刚刚打得太厉害,有点发红。
曜景一边循着楚越手上的穴位小心按摩,一边温言相问:“好一点了没?还疼不疼?”
楚越沉寂一会儿,从深埋的面孔下传出嗡嗡说话声:“手不疼了。肩背疼。”
曜景推拿的功夫堪称一流,楚越俯趴在床上被推了一炷香功夫,整个人都有些飘飘欲仙。
楚越纤巧秀丽的腰背上,有些地方似乎特别怕疼,曜景的手法稍微重一点,她就忍不住浑身一激灵。
她无所谓地解释:“在樊园里,日夜苦役劳作,天又苦寒,大概伤了筋骨,早习惯了。”
曜景皱眉问:“这一身伤,之前倒没听你说过。”
楚越说:“你也没问过。”
曜景小心拿捏着力度,揉在楚越腰背,好一会儿,方缓缓开口:“我没问,你可以自己说。予取予求,你没求取过,我怎么知道该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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