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地不宜久留,为防还有追兵,还是火速离开这里,小的已让人通知平原县都尉关大人,咱们该速速与关大人会合。”
见郭胜还愣在那里,那个护卫提醒了一声,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躺在地上的那些死人绝不可能是附近的山匪,为保证安全,以免另生事端,还是不要久留的好。
郭胜点点头,又爬上马车,临进车厢的时候,又问了声:“小神仙呢?”那人回道:“没有跟上来,应该是……”郭胜又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摆摆手,钻进了车厢。
很快,这群人调转马头,向着城外的营房而去。
缓了缓,附近山坡上一块儿草皮动了动,接着被掀开来,下面竟然垫了一块儿木板,木板下面是一个地洞,程野探出脑袋瞧了瞧,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之前还有些担心该如何摆脱郭胜,不曾想出了事之后那个宦官竟然忘了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当真是安乐时贵如牛羊,患难时不如猪狗,平日里再看好自己,大难临头时还是各自飞走了,不过这样倒是遂了程野的意,他刚好趁乱躲到事先挖好的地洞中,盖了木板和草皮,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王越将程野从洞中拉出来,程野瞧见不远处躺着的一地尸体,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知道,不久便会有人过来处理这些尸体,此地不能久待,便与王越顺着山间的一条小道,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两人没有骑马,更没有乘车,此时已经入夜,便这样摸着黑一路前行,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回到公孙府。
马管家与公孙礼都没有休息,白日里程野临出门的时候便与他们知会了声,说是今日会回来的晚一些,记得留门,但是不要让府中的下人瞧见了,所以马管家特意将后门空出来,只轻轻上了一个栓子。
程野轻轻叩门,很快马管家将门打开,见程野与王越灰头土脸的,吓了一跳,赶紧让他们进来,见马管家一脸担心,程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有什么事情进屋再说。
顾不上梳洗,程野径直去了公孙礼的屋子,这个公孙家的大公子果然还没有睡,也在等着他们,马管家将房门关上,王越自觉地站在门前,瞧着外面的情况。
程野一屁股坐在案前,也顾不得其他的,端起茶碗便喝了一大口,马管家又递过来一个手巾,让他将就着擦擦脸。缓了一口气,程野看着一脸好奇的公孙礼,又看看马管家,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两日城内一定会有大事情发生,你们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做,就这样安心地等着便好了。”
公孙礼不知道程野所说的大事情是何事,瞧程野说得严肃,也不敢细问,只是点点头,心中满是狐疑。
接着程野又说道:“不要与旁人说起今晚见过小生,备一辆车,天亮前小生便离开。”
公孙礼闻言,赶忙说道:“程公子,你走得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妥,刚刚才说了不要多问,于是又改口道:“我是说你要去哪里,我好让马伯准备路上的行装。”
程野笑了笑,他知道这个落魄的公子在想什么,于是将有些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乐道:“放心,小生只是去一趟那个石涅矿区,答应你的事,在完成之前,至少是见到曙光之前,小生是不会离开的。”
前几日,那台放在院子里的铁疙瘩也被重新装上车,拉往矿区,程野过去瞧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没有他的指导,那个铁家伙就是一堆废铁。公孙礼见程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羞愧。
顿了顿,程野又说道:“对了,这一个月内巴格达老哥是不会在平原县出现了,他的商队也不会再过来,不过你可以放心,盐田的事他已经让人开始接手了,等到需要的时候,他自然会联系你的。”
公孙礼从这些话中听得出来,他们这些日一定做了什么事情,前几日那个叫巴格达的游商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他只当是护送那个铁疙瘩去矿区了,现在看来,应该并非如此。
公孙礼将程野的话都默默地记在心里,程野便没再多说什么,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天亮前又乘着车悄悄地离开了。
此时的平原县城大门紧闭,几个守夜的士兵站在城头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对于这些守城的士兵来说,守夜是最难打发的,白日里站在城头上还能看看城内热闹的景象,到了夜里,城内宵禁,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再加上瞌睡虫不时地拽着眼皮,若想不睡着,只能与旁边的同僚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