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来,来人正是宫人口中的鸣露。
“鸣露姑娘,殿下出事了,你人去哪了呀!”宫人急切地问道。
鸣露闻言看向后方,一眼就对上虞次安冰冷的目光,她神色陡然一紧,“我去给殿下拿药了。”
她说着举起手中的药。
“殿下怎么了?”她问。
“你看起来并不关心主子的死活。”虞次安冷声说罢,直接越过鸣露朝殿外快步走去。
宫人快步跟上虞次安的脚步,又朝着鸣露叹了口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虞次安对扶京的反应,这位质子恐怕以后处境该变了。
鸣露的表现实在不好。
宫人跟着虞次安快步离开这处阴冷的宫殿,并未注意到站在殿门前的鸣露双手环胸,眉梢轻挑着,一副看戏的姿态。
……
虞次安见到扶京质子,并且背着扶京质子去太医院救治的消息很快传到谢南醉耳中。
“病了?”谢南醉正与江岸声下棋,听到这话,下棋的动作微顿。
女使垂首应道:“回陛下的话,入秋时扶京殿下便病了。”
“太医没及时去看吗?”
谢南醉将棋子落下,发出“啪”的一声,在宫殿内显得格外响亮。
“这……许是最近太医院抽不出人手。”女使思索着如何为太医院开脱。
“朕看不是没空,是他们没将质子放在眼中,有意怠慢。”谢南醉冷哼一声,打断了女使的话。
女使闻言立马跪下,“陛下恕罪。”
“传话到太医院去,尽全力医治扶京,扶京若因为他们怠慢出了问题,影响两国关系,朕要他们为自己愚蠢付出代价。”
谢南醉冷声下令。
“是。”女使战战兢兢应声退下。
直到出了宫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新帝当真是……可怕。
她心中想着,立马带人前去太医院将谢南醉的话传下去。
女使离开后,谢南醉便收起了那副神情,随手拿起一子落下。
坐在她对面的江岸声见状淡笑了笑,“你并没有生气,这是在给扶京撑腰?”
“扶京?他算什么东西。”谢南醉不屑轻嗤一声,“帮某个傻子的忙罢了。”
“有你这句话,宫里的风向该变了。”江岸声含笑落子。
谢南醉反杀一子,抬眸问道:“你觉得扶京真病假病?”
“自然是真,若是平平淡淡的相见,恐怕次安还没这么上心。”江岸声语气淡然而笃定。
多年未见,后宫里相依为命的两个小孩子都已经长大。
感情早淡了,也就虞次安惦记着那份情。
若对方真的过得还不错,那份记挂也会淡许多。
“看样子你查过?”谢南醉挑了挑眉。
“嗯,昨夜派人去那里看了,扶京站在枯树下吹了一夜的风,他身边的侍女则外出一夜未归。”江岸声将他派人看守一夜看到的告诉谢南醉。
闻言,谢南醉摇头叹道,“就虞次安这家伙,哪里玩得过这狐狸。”
“有时候玩不过也不失为一种好处,毕竟这样的呆子,对方不会防备,这不就是你要的?”江岸声眼看着自己的棋子已有被包围溃败的势头,迟疑落下一子。
呆子这词,还是在红门坊时虞次安说他的。
如今在虞次安不知道的时候,他将这称呼还给了虞次安。
“还是你懂我。”谢南醉丝毫没因为自己利用身边人的心思被人看穿而尴尬心虚,表现得格外坦率。
她随手落下一子,彻底断了江岸声救局的后路。
只一子,江岸声全盘皆输。
他见状,还打算落子救局的手放下,无奈叹了口气,“每次都下不赢你。”
“那再来一局。”谢南醉弯眸问他。
“来。”江岸声应道。
纵是下不赢,也总想着再来一局。
说不定下一局,就赢了呢?
说不定下一局,就更接近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