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练家子,是真正手上有功夫的,并不是糊弄人。何况二爷初入门,自然要把基本功先练扎实了,才好去拜师。我每日五更天起来练把式,若是二爷有意,自可一道。”
贾芸笑道:“那更好了!”想了想又道:“家中来了族亲,我且去料理下。去去就来。”
倪二与他娘子都忙着说:“二爷请便。”
贾芸转头三步并两步,回到自己屋子。却见屋子里静悄悄的,贾蔷含笑坐在椅子上品茶,卜氏与那小丫头都不见踪影。他原本是预料着回屋后必有许多口舌官司要打,见状不免十分纳闷,因问道:“怎地就你一人?”
贾蔷笑道:“婶娘去梳妆了。况且我又不是外人。”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你昨晚居然夜不归宿,婶娘遣人到处寻找,气的直哭。我既然听闻,少不得要来看看。你放心,我已经将这件事情想办法掩住了,你怎么谢我?”
贾芸心下不耐烦,勉强问道:“你待怎样?”
贾蔷笑嘻嘻的说:“我猜你必是按捺不住,和你那相好的吴姐夫一起过节去了。却累得婶娘着急。如此也好办,什么时候你在蓉哥儿面前,让我压上一回,也就是了。”
贾芸听他不着调的说出这些话来,忍不住骂道:“你又在发什么疯!别攀扯上别人。”
贾蔷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道:“我并不是发疯。昨夜珍大伯家宴时候已经说了,说过年我就满十五岁,该是自立门户的时候了。”渐渐面目变得狰狞:“小爷又是什么人,岂是外面那些粉头,说兴致来了就玩玩,说没兴致了就随手丢来的。这个场子,我必然要挣回来。”
贾芸默然道:“那日我看到听到的事情,已经全不记得了。你想找场子自己去便是,别拉上我。”
贾蔷冷笑道;“那我和你讨论讨论你那吴家姐夫的事情,如何?”
两人正在僵持,这边卜氏回转,果然见打扮的十分妥贴,喜气洋洋,与先前大有不同,口上嗔着:“芸儿,既然是和蔷哥儿一道,何不早说?连累我白担了这么久的心!”又赶着问贾蔷吃过中饭没有,便吩咐小丫头一起去厨房造饭。
贾芸惊疑不定的问贾蔷:“你究竟跟我母亲说了些什么?”
贾蔷懒洋洋说道:“不过是些兴致上来,秉烛而谈、抵足而眠之类的鬼话。可叹你平素是个机警的性子,怎地到了这时候,竟连一句搪塞的话也说不出!这大过年的闹到这般,岂不让人白白笑话了去!难道是被你吴家姐夫迷昏了头!”
贾芸怒道:“你别一口一个吴家姐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贾蔷一脸鄙视他的样子,说道:“看来你是只知道耍乐子去了,凡事未做的机密。今日你蔷哥哥便好生教导你一番。你看你这嘴角,分明还有几丝胭脂的痕迹!却是从何而来的!难道你也跟那西府里的宝叔一样,还有偷吃人嘴上胭脂的嗜好!还有这身上的味道,分明带着几分脂粉香气,若不是你找哪个粉头乐去了,就是你自己不珍重,自轻自贱扮成那粉头的样子,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贾芸一听大惊,他忙闯入母亲卜氏的房间,就着梳妆镜将自己的样子看了又看。镜中的少年仍然是清秀精致,嘴角却果然有几点可疑的嫣红,想是在王夫人院子里,因宝玉仓促而来,卸妆时候没有留意的缘故。再鼻子凑到衣领处闻了闻,却隐隐泛着几丝脂粉的香气。
贾芸心念如电。他立刻明白为什么卜氏一口咬定他是在外面喝花酒,也明白了倪二和他娘子为什么一个劝他不要贪好女色,一个要张罗着给他找屋里人。原来竟是这般缘故!
贾蔷也随即跟进屋里来。见贾芸正在用力拿帕子拭去嘴角的胭脂,忍不住嘲道:“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今日这事,你若不应下,我少不得宣扬的阖府皆知。你是想被人说年纪轻轻不学好出去吃花酒呢,还是为了变装取悦你家相好的呢?让我好好想想,倒是后者更丢脸一些。”
贾芸听言,慢慢收起妆镜,冷冷问道:“先别说这些事情。我倒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了。凭什么蔷大哥一看到我这形容,就说我必然是变装讨好什么人去了。难道蔷大哥从前也干过这样的事情,是以笃定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5月23日修改
☆、夺权
贾蔷愣了一愣,满面涨红:“你——你血口喷人!”
贾芸道:“是不是血口喷人,蔷大哥心里头明白。依我说,你和蓉大哥有什么误会,竟说明白了去,或者两个人不合适,就此散了也好。毕竟娶妻生子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