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嬸嬸倒是有點可惜地說:「哎還挺可惜,我跳廣場舞一個姐妹說他女兒還沒有男朋友呢,也是二十來歲,我一想這不和阿年般配嗎,還想著介紹給你呢,沒想到晚了一步,。」
何烯年笑著說,「謝謝嬸,以後也不用想著給我介紹了。」
一晚上很少說話的何堅這時候倒是開口了,「我也沒見過他對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阿淑你要是有介紹的話也可以介紹一下。」
阿淑就是剛剛說話的那位嬸嬸,他聽到何堅這麼說有點訝異,轉頭看何烯年臉色,不看還好,一看把她給尷尬住了,只恨自己為什麼要說剛剛那話。
何烯年一聽何堅這麼說,笑容就褪得一乾二淨,眼神也有點冷,他對著嬸嬸說話,卻也沒看她,只是看著手裡的杯子,「嬸,我確實有對象了,以後也不用給我介紹了,您別聽我爸胡說。」
嬸嬸尷尬笑笑,同桌的其他親戚也打了個哈哈,把這事翻了篇。
只是何烯年一晚上都不再說話,只是悶頭喝酒,守歲的時候也只是默默坐在一邊,不說話,只是看手機。
十二點的時候,何烯年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許騁打了個電話,他能聽出來許騁喝了酒,聽起來還挺開心的。
許騁在電話那頭祝他新年快樂,祝他新的一年平安順遂,說回來給他發紅包。
何烯年聽著他說話,一晚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只覺得窩心。
扯了幾句有的沒的掛了電話一會兒,微信就收到了一筆轉帳,還挺吉利的數字,6666
許是怕他不收,許騁很快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大過年的退回來不吉利
何烯年終於露出今天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他把錢收了,然後打字:你回來送份新年禮物給你。
雖然還沒有準備好,但是先送一部分出去也不是不行。
正想收回手機的時候,許騁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是一個動畫表情,何烯年點開一看,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許騁發了一個橙子過來。。。
何烯年嘴角抽出,臍橙這個梗到底還能不能過去了!!!
他回了個微笑再見的小黃臉表情,收起了手機往回走,走回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不再冷漠,反而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弧度。
祖屋就在獅館附近,何烯年和何堅都喝了酒,於是他們就一起走回家。
一路走回去還能聽到鞭炮聲,讓他們之間的沉默也沒這麼難熬了。
到了獅館,何烯年打算就在這兒睡一夜,反正第二天還得過來,只是關上門他正打算上樓的時候何堅叫住了他。
「你那個對象什麼時候處的?」
何烯年愣了愣,老實說:「去年年初的時候。」
「都一年了,為什麼不帶回來我見見?」
看著何堅的表情,何烯年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了。
他想像過很多次被何堅發現的場景,在他的想像里,他總覺得自己會很慌。
但是當此刻即將東窗事發了,他反而不怎麼慌張或害怕,甚至有點痛快,就這麼暴露了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何烯年的沉默和態度回答了一切,也徹底激怒了何堅,何堅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聲巨響後吼道:「給我跪下。」
何烯年如釋重負,什麼也沒說就屈膝跪下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只是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他實在沒有頭緒。
在何堅的震怒之下,何烯年還能保持理智,他跪在冰冷的水泥地面垂著視線,說:「爸,你別生氣,小心身體,先吃了藥吧。」
「你給我閉嘴!」何堅抖著手指他,何烯年低下頭,乖乖閉上嘴了。
其實何堅也是無意之間碰到的,那天他遛彎回來,看見獅館門口停了一輛車,副駕坐著何烯年,駕駛座上是之前去醫院給他探病,也來過獅館,他見過很多次的許騁。
何堅本來不以為意,只當何烯年真的和他是合作夥伴,更進一步也不只是朋友。
直到那男人抬手摸了摸何烯年的臉,何烯年也回握住他,兩個人都笑得挺開心地在說些什麼。
何堅這才發覺出不對勁。
自那天以後,何堅總是在留意那輛車,一留意了才發現,這車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在獅館門口,有時候是何烯年開車有時候是許騁開車,他們也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他們之間的氛圍實在不是普通朋友應該有的。
何堅心裡愈發懷疑,卻也不敢和兒子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