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待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一定不会让你迟到的。”
梁夏咬着下唇,心里剧烈地争斗。其实骆远今晚并不回来吃饭,他与几个哥儿们喝酒去了。更重要的是,她原本抗拒的内心已经在这一小时里开始动摇。也许人的天性都是虚伪的,她曾高昂着下巴对自己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却又比谁都更想知道这三年来错失的一切。
“好。”最终她这样说。愚蠢,贱格,她在心里毫不留情地痛骂。但那又如何,她就是在意。
秦天天笑着摁响了手边的服务铃,“他们家的鳕鱼也很不错,既然来了,就该尝一尝。”
等待上菜的间隙,秦天天问她:“知道我们来南京开演唱会的时候,你有没有被吓到?”
“我为什么要吓到?你们是明星,在哪里开演唱会都很正常。”梁夏低头摆弄着餐具,“我只是突然觉得很难受,像心里有一块东西梗着。”
“对不起。”秦天天道歉的声音非常轻微,他甚至不确定梁夏有没有听见。“其实这三年,我们每一年都有来南京活动的计划。第一年是跨年晚会,南京与上海都有主办方邀请我们。方也想来这里,我却不敢来。
我记得那天他很生气,冲进我的房间对我喊,你为什么不去南京,是不是做贼心虚?他那时也知道了你在南京,他说秦天天你听清楚了,梁夏不会再来看你,她不会再原谅你!
最后是叶知秋把他拉走了。”
“他对你大喊?”记忆里三个男生似乎连争执都没有过,梁夏难以想象这个场景。
“嗯,因为你的离开,也因为我当时在媒体面前说的话,他始终不原谅我。曾经有媒体推断我们一定会很快解散,幸好有叶知秋一直在中间做和事佬。但是你知道吗,我挺喜欢他这么做的。我希望他骂我,不给我好脸色看,像根刺一样时不时扎我一下。因为我活该。周围的人都说这不是我的错,但我明白不是这样的。我是你的男朋友,我让你受到了伤害,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能力。
对不起,梁夏,为了三年前的一切。虽然这句话已经迟了很久。”
秦天天的眼睛里再次蓄满了泪水,但这一次他没有移开目光。
“我没想到方也会这样。”梁夏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个幼稚,闹腾,古灵精怪的男孩,成了最后捍卫她的人。她的心里涌动着难言的感动,却无法再去责怪秦天天。也许在今天之前,自己还有恨意,愤慨和不甘,可是今天之后,她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情,只是一个万分无奈的牺牲品。
没人可以去怪,没人可以去恨,也没人可以去原谅。于是两人都走得如此沉重,时至今日,谁也没得到真正的自由。
她用一根绳索将自己绑了三年,却没想到绳索的那一头,牵绊着许多人。
服务员端上餐盘,打破了这无言的尴尬。
秦天天把两份鳕鱼排都放在自己面前,用叉子替梁夏切好,递过去,“尝一尝。”
他专心看着梁夏吃东西的样子,像一只小白兔,或是一只小松鼠,一切适合捧在掌心去保护的动物,可是他将她遗失了。
梁夏抬头看见他的眼神,有些不自在,重新接过话题:“你不是说这三年都有来南京的计划吗?第二年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