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歇着的这几日,都当是在休养生息吧。
想着,她还想再劝顾阮几句,可是还未张口时,便听澜澜在外面慌慌张张地说了句,“公主……又,又来人了……”
什么叫又来人了?
赵明珠认识澜澜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对方这样慌张过,连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困惑之下,她亲自开了门走出去,“怎么了?”
话音未落,小姑娘和陪在她身边的顾阮都瞥见了那站在澜澜身边的陈银。
而这陈大总管满脸堆着笑,一面说着皇上惦念公主之类的话,一面又说这公主府冷清驸马忙于公务不能时常陪伴公主,都是些仔细一想便摸不着头脑的话。
直到赵明珠跟着他来到前院,当她看到站在院中的那个男人时,事情忽然就变得清晰明了了起来。
“臣魏致见过公主。”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约莫二十四五,生了一副清俊模样,举手投足间坦然自若、不卑不亢,那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礼数一看便是受过世家教养。
赵明珠原本瞧他有些面生,但一听“魏致”这个名字,却觉得有些耳熟。见她满面茫然,陈银适时地上前低声道,“魏大人先前是龙神卫副都指挥使。”
禁军啊……
本朝的龙神卫算是皇帝的近身侍卫了,在禁军中选编精锐,满打满算恐怕也不超过三千人,其中有不少都是世家子弟。赵明珠在宫里时偶尔能远远望见这些人的身影,一抬眸,满眼的宽肩窄腰长腿,与寻常武将完全不同,以至于她一度以为这龙神卫是凭外貌选人的。
只是……这龙神卫的人不好好当他的差,来她公主府要做什么?
她心底已有了猜测,偏偏不肯相信,非要等到魏致亲口说出愿来公主府侍奉她的话,才彻底断绝了那点希望,当即沉了脸色,“阿翁,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样的反应早在陈银预料之中,他躬了躬身,“皇上托老奴给您带了句话,说让您仔细想想那日在紫宸殿他与您说过的话。”
那日在紫宸殿……赵明珠略一思忖,脑子里闪过了父亲评说傅知意与李熙宁二人的话语,还有那句“一时取乐”……她心下一沉,已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她的父亲并不希望她太过重视顾阮,但顾阮的“不受宠”与她生育子嗣这件事似乎又是矛盾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事情变得简单一些呢?
今日过来的这个魏致,便是皇帝所想的那个办法。
话说到这里,陈银相信这小丫头已足以想清这件事了,他便也不再多言,转而吩咐魏致好好侍奉公主,就适时地告退。
宫里的人跟着他匆匆的来,又匆匆地离去,整件事似乎理所当然,连给人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半晌,赵明珠才在一片死寂中慢慢回身看向了顾阮,而后者脸色铁青,正死死盯着那个莫名多出来的男人。唯独魏致本人对自己的处境似乎并无多少感想,仍恭顺地站在那里等着公主的吩咐。
院内人来人往,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赵明珠平稳了下心绪,敛了神色,先叫魏致随自己去正厅,接着又屏退了堂下众人,正要仔细问问魏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后者却突然开了口,“顾将军可否回避?”
顾阮那本就不善的脸色越加阴沉。
还是赵明珠扯了他一下,然后看向面前的男子,“没有什么是顾将军不能听的。”
被这样斩钉截铁的拒绝,魏致的脸上却没有多少不悦,抬眼看了看顾阮之后便没再坚持。
只是当赵明珠问他,“皇上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让你甘心来此?”时,他回答的“能够侍奉公主是臣的幸事”,一听便是敷衍之语。
“你身为龙神卫的副都指挥使,连仕途前程都不要了吗?”
“侍奉您未必就没有前途。公主府的面首不得从仕,但是驸马可以啊。”
真是有胆子说!
看上去只要顾阮在场,这人便不打算说实话了。
思忖片刻,赵明珠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顾阮。后者与她渐有默契,一瞥见她这个眼神就心知她想做些什么,饶是心中怒气再盛,也还是暂且忍了下来,扭头走出了门。
他一走,魏致的唇角微微上扬,神情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他的心绪表露得如此明显,倒让赵明珠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此前认识顾将军吗?”
魏致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而且,他与我之前所想的也有些不同。”
顾阮的名声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