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脑子里那些杂糅起来的知识,都足够许怀谦写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科举改革的时政报告了。
可他想到他前面的沈温年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多。
万一他写得太好,被皇帝点为状元了呢?!
因此,许怀谦就老老实实写了这次科举改革他所见识到的好处与弊端和一点点自己的感悟和理解。
他在写的时候,皇帝也没有闲着,他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率先走到沈温年的面前看了看他的答题。
而后又来到许怀谦的案桌前,低头看了看他的答题。
不论多少次,看到陈烈酒那一手惊艳的字,更何况许怀谦那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曾停顿,仿佛都不需要去想就能写出符合他心意的科举改革看法和观点,昌盛帝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咳。”他不出声还好,他一出声,正在奋笔疾书压根不知道他站在身旁的许怀谦吓得咳嗽了一下。
这一咳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咳了点血沫出来。
新鲜的血沫落在白色的卷子上,瞧着极为刺眼。
“陛下恕罪。”殿前失礼,还是在皇帝面前失这么大一个礼,许怀谦立马要给皇帝行礼。
皇帝抬手将他招了回去:“何罪之有,要有,也是朕的过错。”
昌盛帝也没想到他只是出个声都能把许怀谦吓到呛血,他想到方才许怀谦只是行个跪礼都踉踉跄跄的,又想起应星海说他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只能靠各路名贵药材喂养着,想也不想地抬手招来一个内侍:“给这位贡生端碗漱口的温水来,再添个炭盆。”
有内侍立马去操办了。
“谢陛下。”皇帝赐他东西,许怀谦又要站起来感给昌盛帝行谢礼。>/>
“免了。”昌盛帝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好好写。”
他那上过战场,一身力量的身体,哪怕只是按着许怀谦的一个肩膀,许怀谦都动弹不得,何况许怀谦也不敢动,只得拿着笔继续写,写得时候还恭维了他一句:“必不负陛下圣恩。”
“嗯。”皇帝应了一声,原本还想多看一会儿许怀谦的答题,但又怕想刚才那样吓到他,想了想,放开了他又转而转到第三的孟方荀身后去了。
孟方荀见皇帝转悠到他跟前,替许怀谦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许怀谦今日犯冲还是怎么的,怎么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害得他刚刚听见许怀谦呛的时候,差点笔下不稳,落下一个墨点来。
还好他要写的那个字厚重,稍微遮一下也看不太出来。
别说孟方荀了,就连他们身后的段祐言他们也替许怀谦捏了把汗,生怕这个坊间传闻,杀伐果断的皇帝对许怀谦不满,随意治他给罪名,将他这场殿试给作废。
还好,昌盛帝最后不仅没有怪罪于许怀谦,看到了许怀谦身体不适,还善待了他。
这会儿,段祐言他们几人心里也升起了一点不一样,好像这个皇帝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可怕?
今年才昌盛七年,也就是说皇帝才登基上位七年,七年间昌盛帝可是办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事。
第一年,铲除异己,杀了不少人。
第二年,华阴水患,杀了不少人。
第三年,改革科举,杀了不少人。
直到科举改革之后,他的脾气才算是安定下来一样,不怎么杀人了,可这几年,被罢官任免的官员也不再少数。
京都一众官员鹤唳风声,不少大官员都夹着尾巴在做人,他们来京城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惹皇帝。
不仅官员不敢惹,连世家门阀的人在这样的皇帝面前都要息鼓偃旗,更别说他们这些考生了。
因此在来之前,几人就想好了,他们纯粹就是来考试的,考完不论成绩如何,能够走到朝堂上面对皇帝的几率也不大,不用担心为皇帝卖力,而随时送命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对许怀谦如此温柔宽和,在想到先前皇帝对陈烈酒好似也挺大方的。
几人心中不免对这位皇帝产生了点动摇。
昌盛帝不知道孟方荀几人因为他一个小小举动,对他产生了好感,此刻他低头看着孟方荀的卷子,也不仅暗暗点头。
不错。
虽然没有前面许怀谦写得符合他心意,但也细致得面面俱到了,甚至,他的这份细致甚至比沈温年还要胜上一筹。
民间的学子能够胜过世家公子是皇帝最愿意看到的。
因为,朝堂上,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