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找过,忙不迭地走向最偏僻的后院,果然在院子里看到撸起衣袖在院子里玩泥巴的陈烈酒。
“怎么跑到这里来——?”许怀谦走过去,见陈烈酒坐在台阶上,他面前放了几分不一样的土,他那洁白的手在其中一份加了水的土里面,搅阿搅阿的,走过去问他,“玩泥巴?”
“嗯?”陈烈酒弄得太认真了,也没有发现许怀谦回来了,等到许怀谦走近,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看到是许怀谦时,才问了一句,“殿试考完了?”
“早考完了,都找你一圈了。”许怀谦对陈烈酒玩泥巴都不注意他,有点儿抱怨,“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在找适合做砖的土质。”陈烈酒也没冒着他,“这是我从各地弄来的土,我想把他们杂糅在一起,烧出来看看,怎样烧出来的砖最硬。”
“怎么想到烧这种砖去了,原来的砖不太好卖了?”许怀谦看这个时代的人用的都是普通的青砖阿,只有皇家才会用稍微特殊一点的砖。
“我想……”陈烈酒看了眼许怀谦,小心翼翼地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哈。”
“你说。”许怀谦好奇地看着陈烈酒,“我什么时候生过你气了?”
他吃得喝得穿得用得大部分都是他老婆给他的,他哪敢生老婆的气哦。
吃软饭就得要有吃软饭的样子。
陈烈酒小心地嘘了许怀谦一眼:“我把家里的两套宅子都抵押给商会了,换了六千两银票出来。”
“——啊?”许怀谦先是惊了一下,旋即又问道,“是我给治病吗?”毕竟他的医药费贵。
“不是。”陈烈酒摇头,“去年陈氏的仿银炭上个月结了七千两,这钱我留着给你看病。”
“我拿抵押的这六千两在京城又买了几处宅子。”陈烈酒害怕许怀谦生他没有给他商量就做主的气,“我想在京城修房子。”
“我们家不是够住了?”许怀谦指了指自己身后,“这么宽呢,就算是再来一些朋友也住得下啊。”
“不是修来我们住的,”陈烈酒给许怀谦细细地说,“是修来卖的?”
“卖?”许怀谦疑惑。
“嗯。”陈烈酒拿着沾满泥巴的手给许怀谦细细地说,“我观察过了,京城里的百姓都修不起房,是因为砖贵,可我若是要在京城卖砖的话,必须要跟京城商会的砖价一样,不然就会受到排挤。”
许怀谦听明白了:“所以你想自己修房子来卖,不能降低砖价,可以降低房价?”
京城里挤满了人,已经没有地皮可以修房子了,所以京城也没有出现房刚,唯一能卖房子的都是房牙,卖的还都是二手房。
一手房几乎没有。
“那这样也不用做砖吧?”许怀谦看了看陈烈酒那满是泥巴的手,满眼心疼,也不知道今天在这里鼓捣了多久,天还冷着呢。
“我修的房子不一样,砖自然也要不一样!”陈烈酒拿胳膊肘撩了撩头发,“我要做的是那种小间的,最后全都是三四层的。”
“三四层?”看他撩了两下都没把额角的头发撩走,许怀谦主动帮他撩开了,听到他要修两层的房子,心口一跳。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是三四层。”陈烈酒把自己的发现给许怀谦说,“我观察过了,京城里的房子都只有一层,可一些秦楼楚馆,酒楼,茶肆之类可以有好几层,但这种房子都是木头做的,不承重。”
“我问过一些开客栈的老板,他们说,只要找的木头和砖够硬,就能修三四层,不然至多只能修个两层。”
“所以我在想,我能不能折腾硬一点的砖出来。”陈烈酒滚了滚吼,“然后我就把我买的宅子,全修成一百方左右的房间!”
“我算过了,一百方左右空间,只要房间多,完全可以满足一家三口甚至五六口的需求,”陈烈酒给许怀谦扒拉,“而一套宅子能有好几百方呢,你说这要是重上几层,不就大家都住得开了嘛?”
他观察过了,京城里好些人家就记在一个宅子里,一家老小在一间房里待着,吃喝拉撒都在一起,随着家里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住不下,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去京郊生活,可到了京郊,离开了他们耐以生存的地方,要把日子支起来也困难。
他们在京城,一是买不起房子,二也是没有房子卖给他们了。
随着京城的官员和世家大族越来越多,所占的面积越来越广,他们的生存空间也在逐渐缩小。
地盘就这么大,人口却在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