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外出的。”翠梅道。
姜玉姝先是点头,而后诧异问“三嫂是谁?”
“里正的妻子。”翠梅一拍手,前仰后合,乐道“他们家取名可随便了。譬如,里正三兄弟,分别叫大平、二平、三平。而里正的两个儿子,分别叫大牛和小牛!哈哈哈。”
姜玉姝继续磨墨,温和道“刘家村民只求日子太平富足,大多目不识丁,取名简单朴实。你呀,别动不动就笑话人家。”
“奴婢——”
“嗯?”姜玉姝抬眸一瞥。
翠梅按按嘴,改而说“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有趣,并无嘲讽的意思。”
“我明白,只是提醒提醒你而已。”姜玉姝提笔蘸墨,伏案写家书,疲惫道“忙碌半个月,该往都中报平安了。”
“那您快点儿写,别让大人着急。”翠梅欣喜道“大人一直记挂着您。那天离开府城之前,龚大人给了一叠信,全是大人托他转交的。真好!”
忆起姜父信中的慈爱教导之言,暂撇开过往嫌隙,姜玉姝笑了笑,欣然说“我在北上途中苦闷,隔三岔五就给父亲写信,他老人家或许烦了。”
“哪里?”翠梅坚定道“大人心疼女儿还来不及呢,绝不会嫌烦的。”
……
小桃微笑倾听,不时插句话。彼此虽和睦,但她心知自己比不上陪嫁丫鬟,不敢与翠梅争宠信。听着听着,她暗忖靖阳侯府虽已被抄,但凭亲友帮扶与公子本领,郭家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到那时,公子身为家主……老夫人一早准了的,我甘愿伺候公子和夫人一辈子!她满怀期待地想。
数日后·清晨
刚浇了水的坡地湿润,姜玉姝蹲在垄前,抓了把土壤揉搓,汗湿鬓发。
“幼苗何时才能长出来?”刘桐扶了扶乌纱帽,频频掏帕子擦汗。
姜玉姝起身拍拍手,略一盘算,谨慎答“具体得看当地气候。据说,一般要二十天左右,拭目以待吧。”
“二十天?那本官可看不见了。”刘桐颇感惋惜,转身往田间道上走,“昨日县衙派人送来口信,催我回城处理公务,无法再待在刘家村。明早启程。”
“啊?”虽是意料之中,但姜玉姝仍一怔,忙跟随,恳切道“足足六十七亩地,单靠我家几个人,无论如何忙不过来的,还请您离开之前安排安排。”
“这是自然。”刘桐踱着方步,带刀官差从不离其左右,“放心吧,本官会交代村民的。横竖眼下缺其它粮种,村民闲着也闲着,不如帮忙侍弄新粮种。倘若收成好,即是老百姓的福气,日后便多一样粮食。”
姜玉姝愉快道“大人所言极是!官府一片仁慈关爱之心,实乃百姓之幸。”
“哈哈哈。”刘桐被夸得眉开眼笑,顺势告知“栽种新粮,属赫钦民生大事,按例需详记并编入县志,故本官将委派一名主簿,从头到尾地盯着。”语毕,他偏头说“庄松,你留下,务必详实记载,知县要过目的。”
“是。”名叫庄松的主簿未及而立之年,面白无须,文质彬彬。
刘桐又道“同时,本官会留下两名衙役,协从助你。”
“多谢大人!”庄松得到护卫,悄悄松了口气。
于是,次日一早,粮马县丞便打道回城。
姜玉姝福身道“回城路远,大人一路保重。”
“你们要安分在此屯田。按律,流犯绝不能擅自离开西苍,违者将以逃犯论处!”刘桐压着嗓子,严肃告诫。
姜玉姝颔首,“您放心,郭家人全在西苍,哪儿也不会去!”
“这就好。”
刘桐登上马车,掀开窗帘对里正说“本官回县衙处理些急务,不日仍来此巡察新粮作物。你们若想过上饱足的日子,必须用心侍弄庄稼。”
刘三平毕恭毕敬,点头哈腰,“是。”
刘桐承诺道“待有了收成,官府一定先分给连年歉收的月湖镇。尤其你们村,频频遭灾,官府正在琢磨赈济之法。”
“谢谢大人!”刘三平十分动容,扑通下跪,磕头感激道“草民一定带领乡亲们照您的吩咐办,拼力挣收成!”
一行人目送片刻,待县丞车马远去后,惯例下地忙活。
念及救命之恩,刘桐把一辆破旧小马车送给了郭家。
此车无门无窗亦无帘,吱吱嘎嘎,但总比走路强多了。
七月流火,可晌午依然炎热。
姜玉姝头戴一顶遮阳帷帽,沿着水渠北行,纳闷问“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