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蕊萨隔着叽叽喳喳的人群看到卡修斯红肿的脸颊,她想起那枚被自己拿去抵押一千金币的鲛珠心里有点愧疚。艾蕊萨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那名身穿黑天鹅绒金线方领长裙的格雷尔公主,她脸上的皮肤白净,泼墨般的长发随意披散,脸上却是一副高颧骨吊眼梢的刻薄泼辣之相,她黑粗的脖子上戴着水滴形的红宝石项链,以撒温柔地对艾蕊萨说道,“等到我们回到温斯洛的庄园,像这样的裙子和首饰要多少有多少。”她淡淡地点点头,继续用轻蔑的眼神盯着格雷尔公主那黑粗的脖子和白净的脸,看起来十分扎眼,脖子和脸就像是两个物种的身体部位强行拼接起来的。要是光线够亮的话,没准能看到格雷尔公主脸上的铅粉簌簌往下掉。
“格雷尔公主,我...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未婚夫,你当众殴打责骂我,置我和梵尼克斯家族于何地?我来日如何在阿瓦塔京都立足?”卡修斯脸色苍白如纸,他抓着轮椅把手忍耐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倔强地扬起脸掷地有声地反驳道,“你我的婚事是先王定下的,作为臣子,当谨守忠孝礼义,我等本应该顺从先王遗愿成婚,退婚另娶此等大事当由梵尼克斯家族长辈决断,不应该由你我擅作主张,更不可耽于儿女私情。至于公主所说鲛珠,当日我深受重伤,昏迷之前曾经求助于人,事后那人趁我昏迷不醒才将鲛珠收作抵押,我梵尼克斯家族必定会尽快找到此人赎回鲛珠。”
艾蕊萨见卡修斯当众遭到未婚妻退婚侮辱,却不曾自乱阵脚,不卑不亢地跟格雷尔公主据理力争,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温德尔低着头走过去,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格雷尔公主手上的青金石戒指,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我想,在人来人往街上公开地谈论婚事实在有辱王室和梵尼克斯家族的颜面,请您与梵尼克斯先生移步浮洛儿公馆,再细细商讨此事。”
“有什么话非得鬼鬼祟祟地避着人说,本公主人正不怕影子歪,他梵尼克斯家族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丑事,还怕旁人说三道四吗?”格雷尔公主不留情面地大声说道,看着周围人嘲弄的眼神,卡修斯觉得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统统被这个女人按在地上碾压,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也不及心里千分之一的刺痛。
“温德尔司长,您能否给我找个牧师,或者把我父亲喊来?”卡修斯眼神空洞地用手捂着双颊,卡修斯最厌恶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只有绝望至极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两个银甲骑士刚松开了抓着艾蕊萨的手,艾蕊萨趁机像条泥鳅似的穿过人群,溜到卡修斯身边,她翻开卡修斯捂在脸上的手掌放进去一块冰锥,从中间整齐地切开变成两块,艾蕊萨安慰他说道,“也许你需要冰块给你英俊潇洒的脸冷敷一下,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因为退婚的事伤心。”
卡修斯吸了吸发红的鼻子,艾蕊萨见到他红了眼眶,接过两块冰锥一左一右地放在脸上,他的嘴角被打得出了血,他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艾蕊萨,墨菲斯托这是开恩把你放出来了?我...我在哈德里尔伯爵府待了大半天都没看到你的影子。”
“墨菲斯托今早就放我回家了,你是不是在哈德里尔伯爵府搞了什么大事啊...”艾蕊萨问道,温德尔脸色一沉,劈手夺过卡修斯手里的两块冰锥扔在地上,卡修斯惊讶又恼火地看着他,温德尔对那两个负责看守艾蕊萨的银甲卫厉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看人的?还不快滚过来,她要是再乱跑,就用赤焰锁把她捆绑起来。梵尼克斯先生,我不知道您跟布莱恩小姐是什么关系,但我必须告诉您,布莱恩小姐是执法会抓来的重犯,牵扯一桩影响恶劣的诅咒杀人案,我不会让你靠近这样的危险人物。”
两个银甲卫得了命令,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冲过来抓艾蕊萨的胳膊,艾蕊萨滑溜得像泥鳅一样再次从银甲卫手里滑走,径直扑进以撒怀里,以撒顺势抱住艾蕊萨,看着追过来的银甲卫犹豫着不敢动手,便对温德尔说道,“吉佛里,我会看好她的。”
艾蕊萨转过脸看着手足无措的两个银甲卫得意地吐了吐舌头,温德尔原本就阴沉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强压怒气地说道,“阿伽门农,你就等着死在她手里吧。”
“司长,我知道布莱恩小姐是亡灵法师,但她曾经在我重伤时给我送止血药剂,和哈德里尔家那个绿茶男魔也有些交情,所以说,那件影响恶劣的诅咒杀人案,请您务必调查清楚。”卡修斯严肃地警告道,艾蕊萨闻言有些动容,当初卡修斯被墨菲斯托拆弹后流血不止,自己坐地起价管卡修斯要了一千金币,现在自己即将身陷囹圄,卡修斯竟然主动出言相助。
“哈德里尔伯爵已经发话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