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老远地来,路上那么不容易,还想着给大爷带辣酱。”
“嗨,不是什么稀罕物,您老不是爱这口儿嘛。”国藩将礼物塞在大爷手上,“这是点家乡土产,您老尝尝。”
大爷双手托着礼物,受宠若惊地:“这,这叫我说什么好呢?我这孤老头子,没儿没女,一辈子从没收到过什么礼,倒叫你这么惦着。”
“快别这么说,我们背井离乡,多亏您老照顾。”
“这这,唉!大爷收着,大爷收着了!炉子上的水马上就开,等下我给你们送过来。”大爷说着回身出了屋。
“来,我帮你整理。”郭嵩焘说着,将国藩带的书一一放在书柜。
“对了,你住哪房间?”国藩边整理东西边问。
郭嵩焘笑道:“昨天来时,我本想住这间房,门房大爷说是给您留的。我说我是你兄弟,他说兄弟也不行。呵呵,就把我安排在隔壁房了。”
“哈,这个大爷。我在这住了两年,和大爷住上感情了。”
二人刚将书摆放好,门房大爷在院里喊道:“涤生,有客人找你!”
国藩闻听一愣,忙出了屋。只见李文安笑着向他走来,国藩惊喜道:“玉川兄!”
“涤生!果然被我逮住!”
二人拥抱着转了个圈,国藩激动道:“玉川兄,你怎知道我会在此?还冒这么大雪。”
“我猜的!”李文安爽朗一笑。
“快进屋。”国藩拉着李文安进了屋,对郭嵩焘介绍道,“伯琛,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玉川兄。玉川兄,这位是我义弟郭伯琛,今年秋闱中得举,也是来参加会试的。”
郭嵩焘拱手道:“小弟伯琛,见过玉川兄。”
李文安回礼道:“伯琛小弟,幸会!”说话间,门房大爷提着火种和木炭进门,国藩忙接过:“大爷我来。”
大爷帮着将火盆捣鼓好:“行了,屋里马上就会暖和。”三人连声道谢。“不谢不谢,你们说话。”门房大爷掀门帘走去。
三人将凳子拉到火盆边:“玉川兄何时到的,怎知我今日在此?”国藩问。
李文安道:“我也是昨日刚刚到京,外面下雪也无处可去。冥冥中感觉你应该到了。所以,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么巧。”
国藩起身从行李取出炒花生,熟栗子,罐子装的糖水杨梅,红薯干,槟榔和臭豆干等物:“来来,尝尝我们家乡的土产。”
“等着,我带的也有。”郭嵩焘说着起身出了屋。李文安拿起块臭干问道:“这东西,怎么个吃法?”他用鼻子闻了闻,“嗯,味道怪怪的。”
国藩将臭干放在火边烤着:“我们家乡的臭干子,别看它闻着臭,吃着却很香。等下烧好,再涂些辣酱,你吃了一定会上瘾。”
“哈,我平生第一次见到。”
国藩将槟榔拿给李文安:“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嘛!来,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李文安捏起个槟榔放在嘴里,片刻,五官骤变。国藩哈哈大笑,“瞧你难受的样子!这是槟榔,我们家乡都爱吃的。但槟榔并不产于湖南,大多是广西贩卖过来的。”
李文安硬着头皮咽下:“我,我真第一次吃这东西。哇,这味道,实在是,呵呵,噎喉咙。”
“我们家乡的男人,闲暇时,抽袋旱烟、嚼几颗槟榔,再喝杯湘妃茶,哇,那真是人间的一大美事。你呀,硬是没这福气!”
“哈,如此说来,你也会抽烟?”
国藩微微一笑:“我们湖南家家都种烟草,晚上,读书犯了困,就抽上几口,慢慢也就成了习惯。不过,我一般不当旁人面抽。这次,等我把带的烟抽完,就下决心戒了。”
“哈,烟这东西一旦上了瘾,想戒?那真跟要命一样!你还是别戒了。”
“呵呵,我慢慢来。”
郭嵩焘抱着包烤鱼干和炸河虾进来:“来,快来尝尝,我娘做的。”
李文安一看:“哇,你这是要?”
郭嵩焘腼腆一笑:“第一次出远门,娘担心我在外受委屈,硬是强塞到行李的。”
国藩乐呵道:“今天,就当我们三人提前过大年了。”郭嵩焘看着一旁的酱牛蹄,“嗬,大哥还带了酱牛蹄?”
“和你一样,家里非做些让我带着,不带就不高兴。”国藩笑道。
李文安摇头苦笑:“实在惭愧,今天我来,只是想碰碰运气,也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
国藩说:“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