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行李跟在后面,对纪泽道:“儿子不怕,那是爹啊?”
国藩进屋将行李放下,抱着纪泽小跑到厨房,拿起小鸭子玩具:“儿子你看,爹给你买的小鸭子拉车,喜欢吗?”纪泽想接又恐惧国藩,他摇摇头道:“不!”
国藩说:“你看小鸭子多好玩,还会在地上跑呢。乖儿子,拿着。”纪泽将手一背,“不!宝宝怕怕...”曾国藩说,“怕什么,我是爹啊,你不知道爹吗?”“不!你不是。”
国藩一阵心酸,日夜想念的儿子与他陌生至恐惧,这无异于第一个儿子桢第,与他相见不相识;他怀抱纪泽,手拿鸭子愣住了,无尽的哀伤袭上心头。
秉钰走来,看到炉子上炖着菜,打趣道:“哈,什么时候学会烧菜了?”国藩说,“刚学的。”
秉钰说:“我来吧,你抱着儿子到屋和爹说话去吧。”纪泽指着国藩对秉钰道:“娘...怕怕。”
秉钰说:“什么怕怕,娘抱你一路都没离手,去让爹抱会儿。”国藩抱着纪泽走出,将小鸭子放在院里的地上。拉着鸭子逗儿子,“你要不要下来牵着鸭子走走?你看,很好玩的。”纪泽点点头,国藩将其放在地上,拉着儿子的小手,儿子拉着鸭子在院里转了起来。
曾麟书和国荃站在房檐下,看着国藩和儿子玩耍的样子,感慨万千。
夜幕降临,小院很快静了下来。东西北屋依然亮着灯,国荃在屋内收拾摆放着书籍,国藩笑着进来。他走近国荃,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这里条件比较简陋,不过比起大哥以往的住所,真是好太多了。”
国荃说:“难为大哥了。”
国藩说:“大哥离家整整一年,每次收到九弟的信,总觉言之不尽,现在好了,终于可以面对面坐在一起了。”
国荃感慨道:“这一路走来,我真正体会到大哥求学路的艰辛,而大哥却在这条路上走过五次,更不说在这里孤独苦熬了四年。一路走着,我一路心疼着大哥。”
国藩道:“每位来京求学、赶考的士子,都在默默发奋,哪有空闲思量苦与不苦。今日,我们能住进这所院子,不知是多少外籍学子望尘莫及的事。这也是大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国荃望了眼大哥,他满腹心事欲言又止。国藩道:“九弟来京后,国葆和壮芽你怎么安置的?”国荃苦笑了下,说,“呵,想起葆弟好想发笑。”
“哈,怎么?”
国荃说:“我们弟兄几个,说不出他像谁,看似他整日笑呵呵的,傻小孩一样,但他心机很深,时时死缠着我,一刻也不放松。稍有令他不快,便在暗中算计我,将我困在他设的八卦阵中,他还一旁偷着乐。”
国藩呵呵大笑:“这个小葆弟,没想他这么好玩。”
国荃说:“大哥让我来京读书,他跟我闹得天翻地覆,哭死哭活阻止我来。最后,我不得不向他保证,保证每日给他写一封信,才肯罢休。”
国藩会心一笑:“呵,不正像你小时候,天天缠着大哥一样?”
国荃道:“其实,我心里也撇不下他,路上做梦还梦到他,葆弟在我心中,或许就像大哥对我。”
国藩心有愧疚地:“唉,大哥没能力让弟弟们都来此读书,只能一个一个地来。”
国荃说:“我来后,爹同意,暂时让他二人留在山寨,代我教那些兄弟读书,明年视家里状况,再安排到县里求学。他二人现由一个叫荷香的姑娘照应着。”
国藩敏感地看了眼国荃:“家里兄弟们多,每安排一个外出读书,都将是笔不小的开销。大哥刚刚立住脚,尚不能为家里分忧,也是万般的惭愧。”
国荃说:“大哥状况家人都知道,何必自责。”
曾国藩说:“九弟寄来的作业,大哥每次收到,都要连着看上几天才给你回信。你是比大哥有天赋。”
“大哥偏爱九弟,家里尽人皆知。大哥,有件事,九弟一直难以对您启齿。如果我告诉您,不知大哥会怎样看待。”
“是否和那荷香姑娘有关。”国荃说:“大哥怎会知道?”
国藩道:“你身边除去家人便是山寨的兄弟。刚才,你突然说起荷香,我脑海猛然一个闪念。”
国荃苦笑了下:“大哥果然是大哥。”
国藩说:“你与熊家小姐定的这门亲,爹来信和我说过。至于,你说的这个荷香姑娘,哥想听听你的打算。”
国荃看着国藩的脸色:“哥,您不会骂我吧?”
“怎么会呢。”
国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