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哥哥过活。后来哥哥们都成了家,他也不受嫂嫂们待见。他媳妇死后,便一个人到了京城,老家的房子和地也都给了二哥。看来,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春梅说:“他比我大七岁呢。”
王婶‘嗨’的一声:“男人大了知道疼人!我看,你和周升挺合适。他媳妇死得早,你那没挨过边的麻风男人也没了。趁着好年龄,何不走到一起?”
“容我再想想吧...”
“别犹豫了,周升这人真是又勤快又实诚,模样也好。如果,你真心愿意,干脆就挑明了吧。”
春梅慢吞吞道:“他会不会嫌弃我...”
“你是被主家欺负,他同情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再说,他也是有过家室的人,他亲口说的,如果你不嫌弃他,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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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小院,四处静悄悄,桂香站在屋门口在往国藩卧房探头,只见国藩从卧室走出,同时传来秉钰的说话声:“哎,睡到一半,怎么不睡了?”
国藩径直向书房走着:“你睡吧,我将今天的日课补上。”国藩说着进了书房,桂香站在自己门口犹豫片刻,便一头扎进厨房。
国藩端着灯站在屋的中央,浏览着四壁悬挂的箴言,内心惭愧至极。他又将灯放在桌上,下意识拿起了桌上的烟袋,却又狠狠地将其丢下。他抓起日记翻看了几眼,两手按着书案,凝视着窗外的星辰,回想和后悔着白天的言行,自语道:“真不是人!”
他猛地坐了下来,提起笔在日记上写下:“今日席间,目屡邪视,狂妄无状,谐谑为虐,绝无闲检。对友妾言语,猥亵大不敬,耻心丧尽。真禽兽矣!有用之岁月,半消磨于妻子,闺房之内不敬,去岁誓戒此恶,今又犯之,可耻,可恨!明知体气羸弱,而不知节制,不孝莫此为大。即日三戒,一戒吃烟,二戒妄语,三戒房闼不敬,再不自律,神明殛之!”
春梅拎着灯笼走出了屋,她待要去茅厕,忽见厨房有个人影在晃荡,便走了进来。只见桂香正往托盘中放了两只小碗:“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桂香吓得一震:“哇,你吓死我了。”
春梅看着托盘上的碗:“你这是...”
桂香说:“我见老爷酒喝多了,便给老爷做了碗醒酒汤。啊,这是给奶娘喝的银耳红枣羹,我也给老爷盛了一碗。”
“老爷睡下了吧。”
“没有,我刚刚看到他进了书房。”
“哦,那你送过去吧。”春梅说着拎着灯笼走出了厨房。
国藩放好日记,低头将灯吹灭,转身向一旁的木榻走来,他坐在榻上打起坐来。 桂香走至书房门前,见灯突然灭了,她的一片热心被浇个透心凉,只好回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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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升从门房出来,他抬头看看天,伸手一接:“哦,落点儿了。”周升忙站院里招呼人,“王婶,王婶,落点儿了!快,院子里谁晾的衣服。”
听到喊声,王婶和桂香匆匆跑出了厨房。“早上看着就要下雨,阴两天了,再不下场雨,人都燥死了。”王婶边收衣服边说。
桂香看着天道:“看样子下不大,若是下上两滴,还不如不下,更闷。”
王婶说:“衣服先抱进屋吧,不下了再晾出来。”
……前两天国荃闹情绪,误以为是秉钰护短和他怄气。如今,荷香来信说,她娘得了重病。无论是哪个原因,离开京城是他的首选决定。今天,秉钰终于找到和国荃说话的机会。二人都是聪明人,几句话便消除了误会。国荃对秉钰道:“嫂子,您千万别多想,信我也让您看了,人非草木,无论我与荷香结果怎样,她最无助的时候,我应该陪在她的身边。”
秉钰说:“九弟,你知道来京一次是多么的不容易,且不说我们路上吃的那些苦。”
秉钰话未说完,国荃便打断道:“嫂子,我心意已决。”
秉钰近乎乞求道:“三思啊九弟!”
“嫂子,就让我回去吧,其他哥哥弟弟不也在老家读书嘛!”
“九弟,若是嫂子哪里做得不好,嫂子给你道歉,你真是这样走了,大哥会很伤心的。你知道你在大哥心里有多重吗?”
二人正在屋里争得激烈,国藩搂着个布包匆匆跑进了院里,王婶和桂香站在厨房门前搭话道:“老爷怎么冒着雨回来了!”
“哈,半路上才下的。还好,雨不大。”
国藩抱着布包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