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说:“你还小,手拿不稳,万一把书弄坏,爹就无法补救了。”纪鸿迷茫着小脸,“为什么?”纪鸿的为什么把国藩问得无语,“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曾国藩说:“因为,这些书是爹半生的心血,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损坏。明白了?”纪鸿好心帮忙被制止,爹又说书是他的心血,有点生气,“可我是爹的儿子,不比书贵吗?”
曾国藩说:“傻儿子,这些书,有的是绝版,世上绝无仅有!”纪鸿甚觉委屈,忍着哭委屈道:“难道鸿儿不是绝无仅有的吗?难道我还不如爹的书重要?”国藩回头盯着委屈要哭的儿子,“你委屈什么?不许给我哭啊!”纪鸿更想不明白,受了委屈还不让哭,“为什么?”
“因为你是男人!”
“男人为什么不能哭?”
国藩看着泪水已经流出的儿子,感觉惹到了儿子:“好好,你哭你哭。哭完赶紧把泪擦干,别给你娘看到。”
纪鸿抹了把泪倔强道:“我偏不哭!”曾国藩说,“不是想哭吗?哭啊?”
“我是男人!才不哭!”
“好你个小子,四岁多的娃娃会跟爹犟嘴了?”纪鸿倔强道,“不是犟嘴,是讲理!”国藩看着小斗鸡似的儿子摇头一笑,走近纪鸿一把抱起,心疼地抱到榻边,“儿子,爹给你讲讲,为什么怕你把书弄坏的道理。你看,这满屋子的书,爹是要留给你和哥哥的,你们也要留给自己的儿孙。”
纪鸿说:“可,鸿儿还是小孩子,没有儿子。”曾国藩道,“所以,这些书要保存很久很久,才能让你的儿子看到。如果现在书被弄坏,你将来的儿子还怎么看到?你儿子的儿子更看不到了?”
“哦,这样子啊。”
曾国藩说:“你是爹的宝贝,书是爹留给你的宝贝,你还说爹看你不重要吗?”纪鸿噘着嘴道,“重要...”
曾国藩哄劝道:“那我们一起爱惜书好吗?”
“好。”
曾国藩将纪鸿放在地上:“你乖乖站着看,等长到哥哥这么大才可以动手。”门外秉钰喊道,“国藩,过来一下。”
“看好弟弟,爹马上回来。”国藩说着出了书房。纪泽对纪鸿道,“弟弟,和大人犟嘴总是不对的。”
纪鸿说:“没有犟嘴,我在讲理。”
纪泽道:“家中姊妹你最小,爹娘都宠你,可你不能上脸。不明白的事情要向大人请教,不可以一句一句地和大人顶嘴,这是不孝。刚才爹在,我不方便说你,以后你多加注意了。若再敢如此,爹不教训你看我收拾你!”
纪鸿低着头:“哦,知道了。哥,这都是什么书啊,爹怎么说都是宝贝?”
纪泽说:“长大就知道了,有些书真的比我们生命还珍贵。”
“为什么?”
“因为这是祖先文化,不保留下来,嗨,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谁说我不明白?不保留下来,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都看不到了。纪鸿说着自己嘿嘿笑了。呵呵,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谁?”
纪泽朝弟弟瞟了一眼:“小傻瓜!”“我是小傻瓜,哥哥是大傻瓜!”兄弟俩说着,正好国藩进屋,“那爹不就老傻瓜了?”
纪鸿说:“爹,哥哥说我是小傻瓜。”
纪泽解释道:“他在那傻笑,问自己儿子是谁,不是傻瓜是什么?”国藩看着两个儿子暗笑,“对哦,你们的儿子是谁?爹现在也想知道。......唉!快快长大吧。”
纪泽和纪鸿互不服气地对着哼了声。国藩对纪泽道:“泽儿,弟弟小不懂事,你是大哥,不可以与弟弟置气。要耐心地教弟弟爱护弟弟,爱和护二字要分开来悟。明白爹的意思吗?”
纪泽说:“明白。”
曾国藩嘱咐道:“做大哥的,或许比父亲陪弟弟更久远,所以,大哥要对弟弟妹妹,尽父亲般的义务和责任。记住了?”
“泽儿记下了。”
纪鸿对纪泽不满道:“瞧,爹都说要哥哥爱护弟弟,可你老说收拾我。”
曾国藩说:“鸿儿,你是弟弟,必须懂得尊重兄长。爹娘不在长兄为父,长兄有不当的地方,你要与哥哥静心协商,不可像小斗鸡一样,出言不逊。过来,都过来。”
两个儿子走到国藩面前,国藩一手拉一个,将二人的手合在一起:“泽儿,爹兄弟五人,你看,手掌伸开五个手指,攥在一起便是拳头。手指和拳头的意思你可懂得?”
纪泽说:“孩儿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