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玠下了最后通牒,冲身边的侍卫比了个手势,侍卫立刻会意,大步走向帐后,须臾牵引出一头体型强硕,爪牙尖利,满目凶光的灰狼出来。
“啊——”
人群爆发出一阵低呼,众人吓得目瞪口呆,纷纷向后退去,甚至有年事已高的官员因腿软而差点摔倒。
更要命的是,人群离的很近,令果奴有些躁动不安,围在危玠身边不住地跑动,时不时冲人群凶狠露出爪牙。
“别急,一会便喂饱你。”危玠伸手在灰狼脑袋上摸了摸,随后居高临下的扫视,最终,视线定格在东南方向一人身上。
凌玉站在下头,远远瞧了眼那威风凛凛满是野性的灰狼,终于意识到方才危玠口中的“办件事”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要吃人?!
记忆中出现坊间对新帝的传闻,她耳畔低鸣,嗡嗡作响间头脑一阵眩晕,更要命的是,她顺着危玠眼眸的方向望过去,赫然站立着她的夫君!
正在紧张慌乱之际,忽而有人自后方靠近,她猛然回身,何叔元那张和蔼的笑脸在面前放大,低声:“公主,陛下请您过去。”
凌玉心急夫君安危,又怕皇兄动手,急急忙忙跟着过去。在场众人皆紧张的凝视着那蠢蠢欲动的灰狼,并无人留意怀真公主从后侧方进了御帐。
御帐内竹帘已被齐齐放下,完全隔绝了外头的光景,隔离出一方不大的密闭空间,凌玉坐在供帝王休憩的明黄软榻上,玉指将帘子拨开一道狭窄缝隙,顺势向外瞧去,注视着外头的情形。
“你,出来。”危玠坐着宽椅的身子微微前倾,一根长指指向不远处一人,凤眸压着汹涌嗜血,一副捕猎的可怖态势。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崔珩身旁的户部尚书,就连危瑁也微微皱眉,狐疑地看过去。
被突然点名的户部尚书杨俨满脸慌张,豆大的汗珠流入脊背,哆哆嗦嗦出列,上前跪地:“臣在此。”
帐中的凌玉松了口气。
“嗯,”危玠恹恹的打量他一眼,语调漫不经心:“你可真是冥顽不灵啊。”
顿了顿,他嗓音开始沉起来:“你挪用户部大量官银,伙同吏部侍郎文戊买官通敌,徇私枉法,狗胆包天,该当何罪!”
话落,文戊也被押了出来。
刑部尚书亲自宣读二人通敌叛国的滔天罪行,引来众人唾骂。
不由分说,危玠低头冲果奴比了个手势,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一道灰影平地跃起,猛的一下将跪着的二人扑倒。
二人吓得目眦欲裂,慌乱挣扎中出于本能欲逃离,可四肢赫然已被灰狼强硕的身躯牢牢压制,动弹不得。
此情此景,令凌玉心口紧绷,大脑一片空白,猛的坐直身子,紧紧闭上眼,再也不敢看。
危玠捕捉到了那御帐帘子微微颤了颤,心中了然,已然起身:“你们都给朕睁大眼睛好好瞧着,背叛大周的罪人,该是何种下场!”
惊心动魄的话语一出,猛兽呜哝撕扯声接踵而至,随后便是惊恐的尖叫声,在场的女郎们更是吓得此起彼伏喊叫。
只见文戊嘴角抽动着欲呼救,可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对着他赫然大张,锋利的牙齿猛力深嵌进那裸露在衣领上方的喉咙处,霎时皮肉撕裂,鲜血喷涌。
“救、救命……”
可怖血色间,他嘴唇嚅嗫着发出呼救的动作,可喉咙已经被咬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位京城正四品吏部侍郎就这样,被一头猛兽结果了性命。
可杀戮仍在继续,凌玉浑身冰凉僵硬,如坠冰窟,瑟瑟发抖的缩在软榻一角。片刻之后,危玠掀帘而入,一股含着浓烈血腥气的风猛然灌入,夹杂着痛苦的嘶吼声。
见女郎小脸惨白如纸色,危玠自她身边坐下,大掌将人揽入怀中,嗓音低沉,温柔轻哄:“不怕了,哥哥在呢。”
凌玉躲在他怀中,心中是止不住的恐惧与后怕,眼角绯红,嗓音细细弱弱,微微发颤:“皇兄为何要这样?大周律法严明,明明可以……”
“小玉,你可知此事牵扯甚多,若是按照程序上报御史台,恐怕受罚的就不止是这一个两个人了,那些叛贼我自然会继续追查,可若引起百官震荡,那就真是有些麻烦……”
说着,危玠微微低首,薄唇轻啄了下女郎额头上小巧精致的花钿,又将人微微扶起,掏出衣袖里一叠票据,递过去:“若不是看在小玉的面子,驸马也难辞其咎。”
凌玉心口一紧,立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