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哈欠,瞧着似乎是精神了点,挥挥手对谢文喆道:“嗯,谢卿与郭相好好说说吧!”
谢文喆跪的笔直,手持笏板朗声道:“如今我大曲国库不丰,臣身为太宰,最是知道国家艰难!年前与同僚好友在左相府中赏梅,闲聊之时论起此事,方知此为国忧心之人不止敛之一个。其后捐银护国乃是当时博彩群议定下的办法,这八十万两自然也不是微臣一人所出的,我们一干人等年前集资,年后由我一同捐至国库。这其中谁人出资几何,臣都已详尽记录,此前已然尽数上表于君上了!”
“这不可能!”郭振海显然有些不可置信:“这样大的事情,我怎的从未得到消息?”
谢文喆微微一笑,看郭振海的眼神仿佛是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郭相这话倒让我不知如何作答,或许是您年纪大了,有些耳聋耳背也未可知啊!”
南川党人们听的谢文喆如此讽刺郭振海,一个个都偷偷笑起来。
郭振海听着身后隐隐的笑声,面色涨得通红,然而事已至此,他的打算眼瞅着就要落空了,此时的嘲笑都是小事,关键是如何扭转这局势……
“谢卿快平身吧!”曲炳君说着,又打了个哈欠,随后转过脸来对着郭振海,面上便没了笑容:“谢卿的确是给寡人上过表的,在场诸位卿家有几分的忠心,寡人也心知肚明。”说着,他抻了一个懒腰道:“此事可是搅闹的甚久了,这便退朝了……”
“君上!”郭振海竟一口打断了曲王的话,“老臣欲请谢相的上表名册一观!请君上成全!”
听得郭振海说出这种话来,就连谢文喆也觉得心中诧异。
他不知道为什么郭振海就这么倔强,非要定下自己的罪名来才肯罢休,如今更是连曲炳君的面子都不给了。
然而郭振海却是有他自己的算计,在他看来,这钱就是谢文喆一个人出的,说什么早有上表都是谎言,曲炳君说看到了上表,大概也不过是在帮谢文喆撒谎而已!
眼下自己的行为确实算得上是打了君上的脸,可是如果此事坐实,那谢文喆便如坠深渊,到那时自己所做的一切方才都值得了……
他还正想这般的想着,却听曲王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时间让他错愕不已。
“康和安,你去后殿拿了名册来,倒要给郭相好好念一念了!”
难道真有名册?
很快,康和安便取来了谢文喆的上表,将上面一个个名字都念了出来,上面皆是南川党中对谢文喆忠心耿耿的人物。
南川党人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来,心中也有些意外,真算的上是又惊又喜。
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常博士耿鹏了!年前谢文喆与他们说要让他们舍财保命,耿鹏还以为不过是谢相想要从他们这里搜刮些钱财的借口,没想到竟真有此大用!自己的名字落在这捐赠名册中,岂不是将会留名青史?一时间耿鹏真是要对谢文喆钦佩的五体投地,誓死追随了。
然而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绝望,郭振海听着这一个个名字,仿佛是对他失败的宣判。他面色有红转青,伏下身去以额头触碰着冰冷的地砖,全身抖若筛糠。
“郭相说这捐国的银子乃是臣一人所出,并以此作为臣贪污受贿的证据,可见平素对臣误会颇多。”谢文喆低头看着郭振海,这位又像仿佛瘫了一样的跪叩在地上,紫色的官袍被他撑得很满,叫人忍不住担心他的腰带。
抱歉了,郭相爷,既然你送上了门来,那就休怪我要利用一下你了!
“此次虽是误会,但也能看出郭相为国担忧的忠诚之心,右相既然如此担心贪污之事,不如有户部牵头,为我大曲捕一捕硕鼠,去一去蛀虫!彻查贪官污吏,也好成全了郭相爷的忠心!”
谢文喆话音刚落,大殿中仿佛是冰封一般,众朝臣鸦雀无声。
要说查贪污,这大殿中百官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愿意。
前朝曲兴王时曾颁布律法对贪污予以严惩,那时的官员好歹还有些收敛。
然而待到曲炳君上位,朝中的风气就开始渐渐越来越歪了。这十年过去,而今当官收一收孝敬早已是常事,若真要细查,个个都是一头的小辫子。
纵然大家心中都不同意,可是却没有人出言反对。
这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对。
哦,这边左相提出说要整治贪官污吏,那边来句坚决反对……这就不打自招了呀,回头肯定先查反对的,一查一个准。
曲炳君原就是用了安神香的,此时早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