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在我房里作何?”
李子儒书读了不少,头脑却越读越蔽塞,应变能力极差,不知如何回答,就傻傻的看着李忠。
幸好李忠醉得实在厉害,而对方又是自己的侄儿,没做他想,须臾头一歪又睡着了。
只是那辫子还压在他身下,李子儒就抓住辫子使劲的往外抽,李忠身子重,李子儒力气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辫子抽了出来。
换做旁人,恐不敢如此,李孝之所以让儿子做这趟差事,看中的一是李子儒心地单纯也就大胆,二是料李忠也不会将侄儿暴打。
辫子露了出来,李子儒任何思想负担都没有,非常平静,非常镇定,对着那条精心护理的油光锃亮的大辫子举起了剪刀,咔嚓,剪去一截,然后拿着剪掉的那截去找父亲邀功请赏。
因是在自己家里,又烂醉,更因为见侄儿在身边服侍,李忠丝毫不觉,沉沉睡着,一觉睡到三更天,酒劲解了,口干舌燥,悠然醒来,爬起找水喝,发现茶壶中是空的,就推开门走了出来,想往井台边汲些水喝,总感觉身上哪里不对劲。
到了井台边,低头摇辘轳,半截辫子垂了下来,还散开一部分,院子里黑,借着房中那一点可怜的灯光,依稀看见自己的辫子怎么如此短?
直起腰,摸摸脑袋,没在头上盘着,用手往后面一抓,捋了下,脑袋嗡的一声,接着,怒吼一声:“谁干的?”
人高马大,又精通功夫,是以声如洪钟,整个李家大宅如同落下一颗炸雷。
忽然想起,似乎侄儿曾在自己房中,于是腾腾往李子儒的住处而来。